> 季宴时招手,随便喊了个人坐下,替了他的位置。 他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往臂弯里一搭,温雅一笑:“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玩。” “二哥,这桌上的……”被喊过来的人惴惴不安地看着桌上的筹码。 季宴时“嗯”了一声,轻飘飘的:“归你了,随便玩吧。” 桌上另外几人看看主位上的季宴时,又看了看沙发上的程述,缄口不语。 和季二哥玩牌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他本人不在意输赢,牌桌上风度一流,见有人输得多了,还会不动声色地喂几张牌,平一平账。和他玩,输赢都好玩。但,他们可没忘记程述拜托的事。坐在这里的,谁不知道今天这局是程述为了给季二哥赔礼道歉特意攒的? 季家最近咬程家咬得紧,一连吞了好几个大项目,这白花花的流去出的全是真金白银,外人看着都心疼,程述这个程家未来的当家人自然也坐不住了,他放低姿态请了好几道中间人,才把季二哥邀出来聚一聚,如今这还没到酒过三巡开口的时机…… “二哥,就这么走了?不再玩两圈?” “是啊,咱们难得见你出来……” 接下来的话止于季宴时的眼神,他朝程述那方瞥过一眼,继而笑说:“我这还有事,不好耽搁。你们回头知会程三一声,说我心里有数,也叫他多长几个心眼,我听说程家大伯近日打算把外头的女人扶正了当续弦,那他这。” 季宴时及时停了话头,只笑了笑,没明说。 但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精,他们稍一琢磨。 “那女人好像是姓顾?我听说还带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的,都挺大了,也到了能独当一面的年纪,这要是有心夺权,程三哥的位置……” “哪那么容易?程三哥耕耘这么久的果儿,哪能是其他人说摘就能摘走的?” “当真是怪了,季二哥什么时候管起这家长里短的事情来了?” “莫不是和顾家那女人有什么过节?要是因为一个女人遭了针对,那程三哥还真是冤呐。” “得提醒程三哥一声,叫他查一查那女人的底细才好。”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吩咐,季宴时只用起个头,自然有人替他去办了。 季宴时朝会所外走去,嘴角温和笑意逐渐凛冽。 顾家那两个,闻晏心宽,不爱搭理,他却看不得有人这么跳。 他不打算亲自动手对付几个小卒,但没关系,多的是人愿意代劳。 季宴时拨通了一个号码,温言问道:“我听说,她打算换个房子?” * 开完会还不到五点,闻晏边往外走边联系沈成欢。 贺知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默不作声地缀在她身后,等被她发现了、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他才冲她笑了笑。手里的车钥匙随着他转动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扬了扬下巴:“送你回去?要不要吃个饭再回去?” 闻晏摇头:“我等下和朋友约了去看房。哦,她你应该认识,是沈成欢。” 贺知舟眉宇一舒:“那我送你们?” “不用,她开车来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闻晏低头,研究了一下沈成欢发给她的位置图,又抬头看着贺知舟的眼睛,“她快到了,我先出去找个地方等她了。” “那好吧,”贺知舟有些遗憾地将车钥匙揣回了衣兜里,“明天见?” 闻晏冲他挥挥手:“回头见。” 贺知舟目送着她走出公司。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起一看,一个熟悉的备注。 面上笑容缓慢稀疏下去,贺知舟吊儿郎当地开了口。 “哟,稀客,有事找我啊?” “那群混混我都解决干净了,还有什么事吗?哈?看房子也要我管?” “脏活累活都交给我啊?大少爷,你这是不是该给我加点辛苦费?” 九月秋高,绿叶掩映下的芙蓉花开得正好。 这时节正是芙蓉的盛花期。 晓妆如玉暮如霞。这种花,晨曦初露时花瓣雪白,午时变为浅红,傍晚时分颜色愈红愈深,鲜妍花色艳压群芳,故也得名“三醉芙蓉”,另有别称木芙蓉、木莲等。 而此刻,花下美人风衣裹白袖,露莲双脸远山眉,偏与淡相宜。 是晏殊的《诉衷情》。 贺知舟注视着那道背影,心里一句接一句地背了下去: 露莲双脸远山眉。偏与淡妆宜。小庭帘幕春晚,闲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