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还是得去一趟。 就算没跑,也肯定是惹了什么麻烦。 赵霁老家就在城外不到五里的南村村头。 鸡犬相闻,桃花溪水,倒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儿。 苏顷轻嗅,久在商场,闻着的都是银子银票,鲜少能闻山水花草的味道,因此每每有这种机会她都很是舒畅。 她今个特意换了一古朴的马车,不想惹得人注目,果然,街上人都习惯她的奢侈,竟无一人注意到马车里坐的人是她,苏顷叫车夫在离赵霁老家还有数十米的地方停下,一个人闻着草香晃荡着去了。 慢慢地,赵霁的马车出现在苏顷视野内,紧跟着一个茅屋小院显了影,比苏顷儿时住的地儿还要破旧,虽破虽旧却很是干净,零碎也整齐摆在院角,唯一乱的,便是一些与小院整体格格不入的绸缎、瓜果等等苏顷早上给赵霁带上的物什,被无情地扔在茅屋门口。 跟着在一块的,还有直直跪在茅屋前的一个背影。 苏顷以手捂唇,露出一抹坏笑。 她站在小院柴门外,清清嗓。 跪着的背影一颤,缓缓转过头。 苏顷笑着对灰头土脸的赵霁打招呼。 赵霁麻木的表情顿时生动地慌起来,他想说话又不敢说,对着苏顷摆摆手,嘴唇无声开合, “走啊!快走!” 见苏顷雷打不动,赵霁急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又见她推开柴门,魂都吓飞了。 苏顷扬声道:“相公,你在这跪着干嘛,娘呢?” 这一声如投湖石子,泛起涟漪。 茅屋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片刻后,门打开。 苏顷做好了准备,她但看到赵霁娘亲的那一刻,心头还是一沉。 赵霁娘亲年龄算来也不过四十,却像极了六十,她瞎了一只眼,眼窝深陷进去,凹成一个黑洞,满布生存艰辛的沟壑皱纹已看不出昔日年轻的美貌。 苏顷迅速整理好心情,笑着道了声“娘”,又表情歉疚道:“儿媳刚从铺里赶过来,本说和夫君一起来,他倒先来了,儿媳再次给娘赔不是。” 她又要行一礼,被赵霁娘亲托住。 “姑娘,屋里请。” 她用的称呼是“姑娘”,并非“儿媳”。苏顷瞧了眼赵霁,顺手拿起散乱在外的物什,随赵霁娘亲进了屋。 屋内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可谓家徒四壁。 苏顷讲物什放在门口的空桌上。 “承蒙姑娘不嫌弃。”赵霁娘亲关上门,扫过物什,没说话,只挪动着有些不便的身子为苏顷搬来木椅。苏顷忙说:“不用了娘。” 但赵霁娘亲却很固执地给她搬过来。 她说话轻声细语,动作优雅中又透着一丝刻板,仿佛千万个被自小教导出来的闺中女子。照苏顷积攒下的识人本领来看,赵霁娘亲绝非普通人家出身,更像是大户没落后的贵家小姐。不是说普通人家不懂礼,只是会请人教习得如此规矩的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居多。 “姑娘,这里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有,穷得很。老身观姑娘穿着,定是富硕之人,姑娘举止潇洒,应不是礼教大户出身,虽不知这个孽子如何攀附的,姑娘又是为何要与他结为夫妻,只求姑娘一切想好。他虽有些贪财,但绝不是贪得无厌之人,相反还很重情。只求姑娘届时觉得他不好了,找个好理由将他打发了就好。” 赵霁娘亲态度诚恳却不卑微。 但她一个用词却引起苏顷的注意。赵霁娘亲在说道“礼教大户”时放慢了些许,语气也加重了些,像是嘲讽,像是埋怨。 苏顷对她的好奇心愈发增加,她很想知道赵霁娘亲是经历了什么,但她心知不能问,痛过的人往往很清楚别人痛在那,如她这般,断不会去刺探别人的伤。 “赵霁很好,我们之间不能说攀附。” “姑娘,老身这把年岁,虽活得不甚通透,可有些事也能感觉出一二,否则,刚刚我便让霁儿站起来了。” 赵霁娘亲微微一笑,苏顷便知多说无益,于是改道:“我在城里也有别院,您要不住过去,也有人照顾,赵霁他也能放点心。” 赵霁娘亲摇摇头。“姑娘好意,老身心领了,只是老身发过誓,此生不进冀州城。” “啊……这样。那往后我们二人常来看您。” “老身在这里活得挺好的,虽然瞎了只眼,可手脚还算灵活,后院种着菜,去年收成大好,余粮不少,姑娘与霁儿正当年华,不应待在我这老朽之人的身边,人各有道,姑娘切勿担心。” 几番交谈足以证明老人的固执,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