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九卿。你让我写何谓当世之良君贤臣,我只能写鸡和驴。”梁骥轻飘飘地说。 “然后你就被罚看一年的宵禁门口。”崔若愚撇撇嘴。“把你煮熟了,哪都服软,就嘴上最硬。” “你这说的都什么话。”梁骥傲慢地瞥了她一眼。“敢在钟公子面前说这些吗?” “不敢!”崔若愚干脆响亮地认怂。 “钟公子五世三公的子弟。你还是收敛点。幸好钟公子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他品行很好。如果以后当朝中要臣,或会是贤臣。”梁骥毫不掩饰对钟鹤的仰慕。“他是万众瞩目,飞短流长。你日后若是仍有机会侍奉他,可得小心做人,尽量不与人结仇或者争口舌之利。” “哈。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什么!”崔若愚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后世的曲子。 梁骥哈哈大笑。崔若愚经常会蹦出这些俚俗小曲儿,俗得别有风味。 再转过一角,就到钟鹤的居处。梁骥也不蠢,知道钟鹤并不喜欢别人靠近崔若愚。便把手中的灯笼塞回崔若愚手里。“就送你到这。可别说就这么点路,还怕黑啊。” 崔若愚接过灯笼,捂好了怀中的集子,浅然一笑,就溜了。 “哎,等等。”梁骥叫住了崔若愚。 正拉开房门的钟鹤,听到拐角处两人的声音。月光洒落在他脸上,柔和圣洁。 “怎么了?”崔若愚站住了,回头看梁骥。 “我……明天可否约你?”梁骥迟疑地看着钟鹤居处的方向。“我知道你不方便与我相见。但今夜相遇,也算是缘分。我正好有一事难以排遣。想找你帮忙。午后,书堂南边的小树林中。” 钟鹤听得眉头紧皱,竟流露出杀气来。 崔若愚看梁骥吞吞吐吐,举起灯笼往他那方向照,看他已然脸红过耳。“你脸红什么?既然你有事相求,那我肯定仗义。放心吧,我回头在公子那找个理由告假。” 找个理由?钟鹤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他的小丫头会用什么理由来骗他,跑去与梁骥见面呢?钟鹤有了一种捉奸的错觉。明明三人均毫无关系。 对了。他与若愚尚毫无关系。仅是主仆,总不能限制她与外人见面。钟鹤心中很失落。 崔若愚已和梁骥告别。转身轻快地走回钟鹤房中。 钟鹤还在书桌旁边看书。见她进来,也没有放下手中的书本。 崔若愚把灯笼挂在柱子上。先去洗干净双手和脸,才来到钟鹤身旁,为他剪了烛花。烛光变得明亮起来。 钟鹤的神色却没有随着烛光变亮,而是变幻莫测。 崔若愚看钟鹤,眨了眨眼睛。钟鹤哥哥这不像是在思考什么棘手的事情,而是在期待什么困境的降临。 她转念一想,难道又是婚事烦恼?钟鹤哥哥似乎并不想那么早成婚。其实也不早了,二十二岁,很多太学里的学生二十二岁都有孩子了。 “若愚。”钟鹤轻柔地开口呼唤她。 “在!”崔若愚蹭到钟鹤面前:“钟大人有何吩咐?” 他看着她得意俏皮的小脸,什么火气都消了。只有一肚子的忧愁。“钟鹤哥哥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啊?”崔若愚愣了一下,伏身在他书桌上,支起两只手,托着腮。晶莹洁白的手,纤细的手腕,掌心里捧着她自己那张尚带着些青涩幼稚的美人脸。“钟鹤哥哥说的话,我都记住啦。” 不过,不知道钟鹤哥哥现在问的是哪一句呢? 钟鹤伸出纸折扇,沿着她的脸庞轻轻地滑下去,像是在描摹,又像是在抚摸。他眼中逐渐迷离起来。 崔若愚不明所以,但也轻轻地把头压蹭纸折扇,像是在抵抗,又像是在亲昵。她双眼虽有些困惑,同时带着坚定的信任。 “若愚啊……”钟鹤低声呼唤着。 “嗯!”崔若愚回应。声音婉转低回,勾人怜爱。她不懂钟鹤喊她做什么,总之,做什么她都答应。 钟鹤显然也想明白了这层。他看着崔若愚的眼神又变了变,从迷离沉沦变得无限爱意。 “钟鹤哥哥要出一趟远门。”他说,眼中有些许期待。 “那我去收拾包袱。”崔若愚干脆利落地说。她没有动作。因为她知道钟鹤还没说完。 钟鹤轻轻摇摇头:“有些凶险。若愚你在太学等我。” 崔若愚笑了笑:“不要。要跟着。” 钟鹤抬起眼,认真地看着崔若愚。“听话。” 崔若愚摇摇头:“不要。” 钟鹤宠溺地笑起来:“不要任性。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