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动肉了,你吃吧。” 祝翾这才把剩下的鸡肉吃干净了,非常满足地抬头。 孙老太收起碗走了,祝翾陪沈云了一会,也出去了。 她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可以明后天就去上学了,也不愿意再闲着了,就坐在屋内祝明留给她的书案上看书,看了会书,又对着元奉壹送的笔记往后看,等感觉把进度赶上了,就开始描红了,一笔一画,字已经比之前端正了许多。 学得差不多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陷入了思考。 换做从前她就会直接问沈云了:“为什么妇人就非要生孩子?” 既然生孩子是过鬼门关,那为什么要说多子多福,明明对于妇人来说,没办法保证每次都很顺利,总有过鬼门关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是福气。 但是现在祝翾不会问了,她根据身边的观察,忽然发现身边几乎所有的女子,长大了就会嫁人,嫁人有了丈夫就必然会有孩子,有了第一个还不够,还会生第二个第三个。 那她呢? 祝翾心想,她会不会等到了十几岁的年纪去说亲嫁人,然后也生孩子。 毕竟家里大母教育自己的时候都是“等你大了嫁人了”、“等你日后当了母亲”为开头,她回想起那天窗户底下沈云那痛彻骨髓的哀嚎,不由抖了一下,我也要这样吗? 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女人?祝翾在心底想,然后眼睛一亮,黄采薇就好像是这样的女人。 黄采薇因为一直是以先生的形象出现,祝翾就常常忽视了黄采薇身上许多的事情,去掉先生的身份,黄先生其实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换做寻常四十出头的女人,祝翾就会觉得她该是有丈夫的、该是有孩子的。 但是放在黄采薇身上,祝翾常常忘了她该不该有丈夫和孩子,好像有没有她都是黄先生,她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模样就是她自己,不是谁家的媳妇、谁家的阿娘。 祝翾想了想,她也想成为这样的女子,可是好像没有这样的机会。 念完三年蒙学她就得回家了,那时候可怎么办呢?索性我就也去当宫女好了!祝翾眼睛一亮。 对啊,黄先生就是当宫女然后变的女官,那我也能去当宫女的吧?祝翾心里想,可是当宫女是很难再见父母的,自己也不一定能当上宫女。 宫女只有皇宫里要,皇宫在京师,离家里太远了,谁会送她千里迢迢当宫女? 然后祝翾又想到了那个神婆,她虽然神神叨叨的,但是也没人在乎她有没有丈夫孩子,只在乎她“灵不灵”,对,她还可以当神婆!当神婆比当宫女好像现实一点,就是不知道她自己“灵不灵”。 祝翾趴在书案上左想右想着各种未来,觉得都很难抉择,这个时候,祝翾听到窗外有人喊她。 “萱姐儿,萱姐儿……” 祝翾挺直身子,往外去看,是阿闵在外面悄悄喊她,祝翾就蹿了出去,抓住阿闵问她:“你喊我做什么?” 阿闵跟做贼一样,不敢被祝家其他人看见她,就拉着祝翾往没人的地方躲了,然后说:“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 祝翾很感动,就立马说:“我好了!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阿闵看见祝翾病好了,就也很高兴,她就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包,掀开里面是炒花生米还有茶干。她递给祝翾:“请你吃这个。” “啊?”祝翾不明所以。 阿闵就说:“我阿爹喝酒就爱配炒花生米,还有茶干,说一起吃跟吃肉一样美。我趁他醉了,偷了一些给你尝尝。” 祝翾一听觉得很神奇,就跟阿闵说:“那我们一起尝尝到底什么味道。” 阿闵点点头,然后两个孩子一口茶干一粒花生米的嚼着吃,祝翾觉得嘴里确实有点火腿的滋味,就亮了眼睛,问阿闵:“你尝出来了吗?” 阿闵点了点头,说:“和吃肉一样美。” 两个孩子就这样一口茶干一粒花生米的品尝着这种滋味,等吃干净了,祝翾嘴巴有些干,阿闵嘴巴也干了,就想喝河水,祝翾拉住了她,说:“不能喝这个,脏。” 然后拉她回家,看见孙老太厨房里煮了一大盆薄荷水,放凉了在那,就直接拿瓢盛了就着喝了解渴,然后又把瓢给阿闵,阿闵也喝了,喝完了她才想起自己进了祝翾的家,就有点害怕。 祝翾就跟她说:“这有什么?我家里人都认识你,看见你了也不要怕的。” 然后她左右看看,朝阿闵说:“我大母不知道去哪里了。” 两个孩子解完渴又出去了,祝翾忽然问阿闵:“你说我以后是当神婆好?还是做宫女好?” 阿闵猝不及防地被问了这样一个怪问题,就诚实地摇头了,她也不懂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