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大小天地,拘押半数赊月。
早有蜻蜓立上头。
你有你的术法神通多如牛毛,我有我的一点点看家本事。
看到那四个字,陈平安笑眯起眼,确实是会心喜悦。
赊月抖了抖手腕,收起看过几眼便学了个大概的那门神通,天空大手随之消散。
只是不曾想这枚是个人就会用来增加攻伐威势的五雷法月满印,怎的就被陈平安加上那么几笔,就给炼化成为一座牢笼。
高楼翘檐,如那人间路途,有书生身骑白牛,在牛角处挂书挂。
离真哎呦喂一声,啧啧道:“白玉京唉,有模有样的,隐官大人对青冥天下的怨气有点大嘛,这玉璞境的术法神通,就是了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一粒金光,缓缓飞升。
陆、沉二字先去法印左上角右下角,敕、令二字随后去往其余两个角落。
最终出现了一粒灯火依稀的光亮。
两人一起饮酒,阿良曾经说,陈平安,其实真的可惜。
龙君说道:“本已出井望天再在天,偏要重新再当一只井底之蛙。观照果然与好友陈清都,一个德行一样蠢。”
文字浮现,初始并不显大,只有巴掌大小,相较于大如山岗平台的法印顶部,可以忽略不计,陈平安低头望向那个四个字,此符第一个奇怪处,在于陈平安在当年吃过苦头和大亏后,此次别开生面,选择倒着书写文字符,再加上一个与天地暂借的玉璞境修为,最终才使得符成不难,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悬在白玉京高处的那枚五雷法印,地款十六字,字字蕴含道法真意,神灵手执雷电,凶狠鞭打大地。
中年道人陈平安斜瞥那手掌降落与荷池开一眼,笑道:“大道至大,岂在物象之大,小了,还是小了。”
城头之上,赊月的处处月色分身,千奇百怪,一位位剑仙祭出飞剑,武夫出拳朝白玉京,大妖真身拔地而起,或以庞然身躯撞去白玉京。所有存在的前行路线上,剑仙幡子的剑气涟漪,骤然间在各处打了个绳结,然后结成一张大网,丝线正是半座剑气长城上的千万条细密剑气,显而易见,想要撼动白玉京,得先以肉身、飞剑拳法或是术法神通,破开那些无处不在的沛然剑气。
与此同时,又祭出了那两把甲子帐暂且不知名却知大致神通的本命飞剑。
更有那一位位金身、远游境的武夫赊月,攀登白玉京高楼与大城,快速登天,一个个健步如飞,如猿蹂攀崖。
而那赊月宝甲,在赊月只是靠近剑仙幡子所在城池之时,就有七位天女由七条彩带依次幻化而成,最终一道彩虹挂空,起始于赊月御风处,最终落在了剑仙幡子之上,一砸而至,虹光与幡子相撞,光线绚烂,光彩四溅,气势却如大河入海,源源不绝,幡子四周气机激荡而起,如大浪拍打礁石,灵气剑气一并,剑仙幡子竟是开始颤动起来。
董老儿之壮举,不止在斩杀荷庵主一位王座大妖,而是彻底打坏了蛮荒天下的一部分天时气运。
只是却一直没有真正倾注心神,没有施展《丹书真迹》之上的开山之法。
龙君不再言语。
你也不该把我当个人看待的。
荷池下坠之雷霆声势,山岳压顶,气势雄壮。
相传大战之前,周密曾经去往天上,与那荷庵主坐而论道,周密在月中笑言,今年何必输往昔,今人何必输古人。
离真突然变了脸色,再无半点心思与龙君拌嘴解闷。
不然那赊月就要伤及大道根本极多,龙君对此并不介意,是她自找的,但是龙君绝不会让陈平安得到一份大道裨益!
相较于心不在焉练剑总是懈怠的离真,赊月境界足够,又独具神通,所以能够打破重重禁制,如入无人之境,去与那位年轻隐官相见。
陈清都在那托月山一役当中,死了一次,最终在此又死了一次。
昔年炼化一轮月半数月魄的荷庵主,是可以勉强做到的,只是碍于托月山的存在,不敢做。当然做了也无意义。月不在天,以地利换天时,还是亏本买卖,有损大道修行。浩然天下多洞天福地,冠绝数座天下,荷庵主野心勃勃,试图将各地天上月趋于归一,届时老妖道,与一部分天时合大道,以真身显化“天道”,不是神灵,更胜神灵。
一个刚从对方的家乡返回自己的故乡,一个则喜欢给别家当看门狗。
陈平安都未见过。
对啊。
而陈平安当下所写文字,则是为法印“擅自”铭刻天字款。
竟然是个身穿青衣道袍的陈平安。
至于原本容貌的“赊月”则御风而起,身上那件七色彩衣,一路撞烂剑气大网,要去往陈平安附近。
离真跃上城头,可惜那赊月已经化作月色,瞬间远去,过了倒悬山遗址处的大门,远游千里万里,最终与那桐叶洲的大半真身相融。
我独立城头许多年,也没有每天怨天尤人啊,炼剑画符,练拳修心,可都没耽误。
离真笑道:“一个不是观照,一个不像龙君。你还好意思可怜我。”
离真挂在距离龙君、赊月稍远的城头处,往对岸探头探脑,只见那位隐官大人抬起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