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们都是做生意的,喜欢卖来卖去的,那么既然都是同乡人,卖我一个面子,如何?卖不卖?”
左右摇头道:“等着吧,浩然天下只会嫌弃他做得太少,以前种种不认之事,都会成为攻讦理由,什么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左右的小师弟,陈清都也要刮目相看的年轻人,好一个远离战场的新任隐官大人,都是将来否定我小师弟的极佳理由。若是死了,反正是应该的,那就不提了。可只要没死在剑气长城,就是千错万错。”
邀请人,既不是晏溟,也不是纳兰彩焕,而是“剑气长城”。
白溪彻底无语。
王师子好奇问道:“晚辈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剑气长城,前辈为何还愿意主动传授晚辈剑法。”
他们没那位诗家的闲情逸致,缠绵悱恻。只觉得今日重聚倒悬山,这春幡斋门好进不好出。
倒悬山这场鹅毛大雪,半点不顷刻了。
十余位离开剑气长城的剑仙,坐在右手边的座椅上,位置相对座椅紧密的左边,更加稀疏,刚好一洲剑仙,与一洲渡船管事面对面而坐。
这样的面子,卖不卖?
左右说道:“也不奇怪,习惯就好。”
就在于谢松这种不理俗事、居无定所的散淡剑仙,破天荒主动露面“谈生意”,能有什么好事情?
剑气长城剑仙米裕。
不一样的剑仙,不一样的性情,不一样的坐姿,不一样的气息。
“凭本事挣钱是好事,没命钱,就很不好了。”
有管事小心翼翼瞥了眼还空着的两个主位。
当然前提是能够护送着姜云生活着离开青冥天下。
可惜到了剑气长城,找不到几个同乡,偏是剑仙满街走的剑气长城,王师子境界又不高,其实处境十分尴尬,而唯一能算邻居的宝瓶洲,除了风雪庙魏晋,也无其余剑修,王师子自然不敢去找魏晋客套寒暄,见了面,又能聊什么?到头来,在剑气长城这十余年,就真的只是形单影只的埋头修行而已,几次去往城头杀妖,收获不大,能够支撑他在剑气长城住下而已。
左右从来只认为自己是山下的读书人,不是什么山上的剑仙。
此语一出,一些个意态惫懒的剑仙,也都开始直腰而坐。
因为桐叶洲是唯独没有跨洲渡船的一个大洲,刚好也无剑仙在剑气长城练剑。
说实话,皑皑洲商贾,除了可有可无的那份与有荣焉,眼中看到更多的,心中真正所想的,其实是这里边的商机。
比如白溪就发现那个皑皑洲的那艘“南箕”渡船,管事是个没什么名气的金丹瓶颈修士,一直做着中等规模上下的买卖,在平时渡船管事的人情往来当中,都属于那种上了酒桌也不太说得上话的一个,但是今天座位安排,却极高礼遇,白溪是因为山水窟自家老祖泄露过天机,才知道此人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玉璞境符箓修士,之所以做着倒悬山跨洲买卖的勾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每次都会偷偷去一趟蛟龙沟做真正的隐蔽生意,用神仙钱,换取他以独家秘术、汲取龙气的机会,到了皑皑洲,转手再将几张蕴藉精粹龙气的珍稀符箓,以天价卖给皑皑洲刘氏。
苦夏剑仙心中叹息。
若是一颗颗雪钱便好了。
元青蜀与那蒲禾、谢稚与宋聘,是截然不同的路数,不但带了酒水,和和气气与人饮酒,还笑语不断,说是剑气长城如今最有名气的竹海洞天酒水,只是最后提了一事,说是他的那六位嫡传弟子,可以去往在座诸位朋友的所在仙家洞府,挂名当供奉。至于今日相见的那件正事,不着急,喝过了酒,随后去了中堂那边,会聊的。
王师子无言以对,几次欲言又止。
三掌教师叔祖此举,大概就是所谓的神仙手笔了。
吴虬转头与一旁的苦夏剑仙笑问道:“晏溟与纳兰彩焕,为何没有出现?难不成是在中堂那边,等着咱们喝完茶?”
山上四大难缠鬼,以剑修为最。
米裕第一个站起身。
一些个人越老、胆越小的老管事,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倒悬山,春幡斋。
与天地精神独往来,那位三掌教真是当之无愧的“至人”。
沿途路过的蛟龙沟,雨龙宗,都不会做任何停留。
只要不涉及生死,便无事一身轻了的邵云岩,便投桃报李道:“生意一事,可以算上春幡斋一份。”
剑仙张禄好奇问道:“怎么了?”
苦夏剑仙摇头道:“不清楚。”
春幡斋的中堂布置,还是浩然天下书香门第的礼仪规矩。
白溪敢断言那个“金丹境老修士”,看似脸色镇静,事实上肯定不太好受。
年轻人坐下后,所有剑仙这才落座。
年轻人笑道:“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左右也不为难这个同龄人剑修。
只是稍后双方在钱财往来上过招,苦夏剑仙的面子,就不太顶用了,毕竟苦夏剑仙,终究不是周神芝。
年轻金丹名为王师子,是个山泽野修,在野修当中,这个年纪成为金丹,并且是剑修,称得上是一位天才剑胚了。
左右收回视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