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季珩:“……” 他实在不喜欢从温虞嘴里听到“幼稚”二字,最终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了他并不幼稚。 至少某方面并不幼稚。 …… 事毕,温虞罕见失眠,倚在靠枕上点了根事后烟。 余光瞥向身侧,季珩早已收拾好后已经沉沉睡去。 她指尖掐住烟,细密端详他如玉一般的脸,沉默地将烟灰抖落。 季珩确实是温虞从来没见过的人。 临睡前他庄重地将他腕上一直戴的手串放在她手心,语气罕见强硬:“这个是沉香木手串,可以辟邪保平安,你记得每天都要戴上。” 温虞没有拒绝,接过后仔细打量,每一颗色泽极好的沉香木珠上都刻着栩栩如生的微雕,有龙、凤、梅花、鱼等美好寓意的象征,整串又浑然一体,看起来价值连城。 怪她不识货,之前还以为这是绿檀。 温虞看到最后一颗珠子,上面似乎刻着两行字,但字太小,她看不清,便指着它问季珩:“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只道玉安倾国色,不知梅自苦寒来。” 半晌后,季珩垂着眼说。 温虞见他表情不对,便没再追问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她也并不在乎。 温虞盯着季珩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手里攥着他那串沉香木珠,满面踌躇。 沉香木的味道很香,是季珩身上一直浸着的木质香味,如今被她握在手中。 一点不起眼的猩红暗芒,在黑暗里明明灭灭,一如她的目光。 温虞灭了烟拿起手机,将事情经过简单跟谈焕玉陈述一遍,与她商量对策。 双星的人应该已经被季珩处理掉了。 但这次给她车动手脚的人,确实没有一丝头绪。 这些人,显然想要她的命。 温虞没死,对她是一个警告。 温虞死了,对小部分像她这样还在抗争的人,也是一个警告。 温虞忍俊不禁,她何德何能。 竟然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她从这个世界上稀里糊涂地消失掉。 经历生死后,温虞已经不再害怕了。 他们越迫切,不就代表光明越会来临吗? 只要她们能熬到国家彻查的那一刻,并且守住本心,真正笑到最后的会是她温虞。 其实温虞很不甘心,自己高中三年拼命准备艺考和文化课,闯过人山人海才踏进演艺圈,在学校那个象牙塔四年又历经了重重考验,才出现在大众视野。 她恪守本分地遵守法律,只是违背了他们的游戏规则,却被所有人针锋相对。 明明是她用自己挣的钱交税啊,又不是把手伸到他们口袋里去了。 温虞总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但是正如考试作弊,大家都作弊,整个班里就唯一一个好学生非要自己写,偏偏她的成绩还最高,导致很多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也选择自己写,这样作弊的人少了,那些坚定作弊的人就认为是好学生带的。 一旦一个整体被分为两份,人们就总想让自己所在的队伍不断壮大,这样风险有人陪着自己一起担,心理压力就会轻很多。 这个好学生的出现给作弊的学生带来了很大的威胁,所以他们自然会针对她。 温虞就是这个好学生。 十八岁刚高考完的温虞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她大学毕业后打开了华丽镜头的阴暗面,那是令人始料未及的万丈深渊。 温虞如今踩在悬崖边,静静地想。 不如跳下去好了。 夜晚不适合玫瑰的开放,她也找不到光明的地方,摆在她身后的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但这条路温虞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掐灭烟蒂,不禁思忖。 光明究竟在哪呢? 温虞缓慢地将目光落在季珩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她的笑总是带着两分嘲弄,不知在讽刺谁。 - 季珩起床后察觉到身旁空荡无人,率先伸手摸了摸身侧床褥,发现是微凉的。 他心底下意识一紧,又环顾四周,发现是在温虞家,这才抱着被子松了口气。 季珩冷汗出遍全身,脸色惨白如纸,喉咙像是被烈火燎过,整个人甚至在微微战栗。 他做了个噩梦。 那个噩梦像是盗梦空间般令人生怖,一个梦套着一个梦没有尽头。 在他的梦里,温虞难逃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