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转过身,面朝墙壁。好像能听见海涛声,眼睛里出现了大海赋予的神秘又永不消失的水平线。然后北斗星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怀里,不吉祥的鸟类群聚在肩上,搏动的翅膀盖住了她的鼻腔。 木川唯猛地睁开眼,她坐起身,垂头盯着被褥上的花纹。 炼狱杏寿郎拿起准备好的水杯给她,她安静地接过去,喝了一口,道声谢。他不说话,注视着她再次背对他,整个人缩成一团。 房间内无比安静,就像世界都噤声。 他轻轻放下书,伸手试探地搭在她的手臂上,隔着被子轻轻拍了几下。少女最初非常紧张地绷紧身体,随后才慢慢放松,不过她依旧没有转头。 “春よ来い早く来い あるきはじめたみいちゃんが 赤い鼻绪のじょじょはいて” 她背对着青年,脸上浮现出一抹好笑的神情,觉得他唱歌真烂,不过刻意压低了声音还算比较贴心。 “おんもへ出たいと待っている 春よ来い早く来い おうちの前の桃の木の もみんなふくらんで はよ咲きたいと待っている……” 笑着笑着,她就把脸埋进被子里了。 嘴唇小幅度地蠕动了几下,眉心攒在一起,鼻腔酸酸的,少女注视着墙壁,视野有些模糊。她轻轻闭上眼睛,好像有东西沿着眼角聚集在鼻梁侧面,被山根阻挡,凝成了小小浅浅的水洼。 木川唯没什么特别的本事,曾经唯一能够自我标榜的事情就是孤独。 她以孤独为荣。 【要是有人扯掉你的睡裤,用手摸你,你要告诉我。要是对方从裤子前面的拉链里掏出一条又肥又粗的蛇,气味很难闻的短棍子,想要勉强塞进你的嘴巴,要来告诉我。】 有那样的人,但也有人愿意在深夜哄她睡觉,给她唱童谣,就像千穗当初做的那样。 世界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