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中,他爹坐在高堂之上,门口椅子上坐着李大娘和向荆。 听李叔说,村口那片地有一块是李家的,他们过来拿田契。 只是为何拿个田契还需交谈半个多时辰。 李叔倒完茶走出来。 他蹲在一旁,小声嘀咕:“刚才我去李家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张金兰瞪了自家老伴一眼,不配合他的恶趣味,“你直接说吧,也不是孩子了,谁猜啊。” 见李婶不配合,李叔看向谭意,“阿意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谭意不想扫了李叔的兴,装模作样猜了几个答案后,表示自己不知道。 “阿意真乖。”李叔笑得开怀,道,“我看到大夫了,还是县里的大夫。” “这有什么,我都瞧见好几次了。”陈景从一旁冒出来,她进东厨拿了两个馍馍,站在一旁吃,询问道:“给向大爷看病是不是?” 陈景自顾自道,“要我说,这向大爷就不行了,找大夫也是浪费银钱。” “你可真聪明。” 谭意看不过陈景的做派,心里堵着一口气,嘴比脑子更快,等她反应过来,阴阳怪气的话已经从嘴里冒出去。 她紧抿嘴唇。 “那是自然。”陈景洋洋得意,显然没听懂谭意的讽刺。 “……” “这些年都是阿荆想方设法筹钱给向大爷看病,这叫重情义的,可不是傻。”李婶反驳。 向大爷病好些年了,时常咳嗽,严重甚至咳的满帕子都是血,前几年李大娘也会请大夫来看,银钱像流水花出去,病情没有多少好转,自此李大娘也不请大夫了,就让向大爷这样耗着,就看看什么时候耗死了。 李大娘把银钱看得比命还重,攥在手里死死不放,也就阿荆费尽心思去为向大爷考虑。 “这些年,阿荆风里来雨里去的,银钱都搭向大爷身上去了。要是向大爷真不在了,阿荆连个寄托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谭意往堂屋看上一眼,向荆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认真听着她爹讲话。 她垂眸。 向荆真是个复杂的人,你说他是个好人,他讲话凶巴巴的,又过分;你说他是个坏人,他去骗旁人都不要她的银钱。 谭意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