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筹码从他指尖飞出,不疾不徐,穿过激烈争执的人群,划破擂台结界,在滕宁身前画出一道弧线。 然后,哐当一声,落进擂台背后下注的赌桌。 妘景挑眼看去。 却见滕宁对面,赫然站着两只神虎。 等等…… “这这这……这是斗虎?!” 面具男子轻轻一负手,“怎么,姑娘才知道?此处,无论什么,都可上台一战。” 他扬起声调,似乎觉得妘景颇为有趣, “不瞒姑娘,台上那两只,是在下的白虎。姑娘若是反悔,还来得及。” 啊……?? 娇弱女体跟虎兽比,哪里比得赢! 妘景愣愣怔怔朝擂台看去。 却见滕宁已经纵剑飞出,打响决斗。 面具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一壶酒,啧啧叹了两声可惜,席地坐到妘景身边。 妘景无计于施,只能抱着必输的心,安静坐下观战。 但越看她越觉得,或许并非如她预料般糟糕。 譬如,神虎动作迟缓,滕宁便轻扬身姿,四处晃荡,引得神虎晕头转向。 譬如,神虎身高受限,滕宁便跃入半空,隐匿身形,搅得神虎搞不清楚状况。 不得不承认,打斗中的滕宁,哪怕兜头围着大帷帽,也美得叫人移不开目光。 她甚至怀疑白虎也被玉人仙姿吸引,丧失了斗志。 很快,擂台上便只剩一只白虎苟延残喘。 它拖着残缺身躯,在与滕宁周旋。 眼见胜败将定,妘景突然有些落寞。 “姑娘似乎对这结果并不满意。” 身侧面具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摇扇,若有所思看着擂台。 妘景没有回答,默默打量他一会儿。 如此优雅作派,如此通透睿智,她总觉得,眼前人应该是东荒上神之辈,却一直想不出是谁。 她也看不懂他的明明灭灭的目光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沉思间,眼前人倏忽瞪大双眼。 妘景几乎本能的回头向擂台看去。 只见擂台上,白虎纵身跃起,衔住滕宁右脚踝。 滕宁本以为大获全胜,正飞出擂台,哪里料到瘫倒在地的神虎居然还有气力,出其不意攻击她。 她一瞬间慌了神。扭动腰肢,拼命挣扎。 灵敏身姿悬在空中飞旋,好不容易才将右脚从虎口赤足拔出,而她整个人也重重跌落地上,帷帽随之散落。 瞬间,花容月貌一览无余。 唏嘘声炸起。 白虎咕噜噜吐出滕宁那只挑金秀鞋,张嘴又要向滕宁咬去。 妘景完全来不及考虑,飞身跃上擂台,一把拽起滕宁。她能感觉到,面具男子几乎同时与她并肩跃上擂台。 等她安顿好滕宁,再回头时,面具男子已经站在她的对面。 她看见,铁铸的面具焊在对面那人的脸上,纹丝不动,在炫目荧光下泛着森森光泽。 真的如他所说,他们真的站在了擂台两端。 妘景怯怯捏紧小手。 她完全看不懂这个神秘莫测的人,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她只是本能的生出一股不安。 如炬白光晃得妘景头晕目眩,就像置身火海,周身滚烫,双脚却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妘景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鸦雀无声。 一缕清风不知从何吹来,面纱轻晃。 “锵”,一声脆响。 一柄冷剑从眼前划过,有什么东西落在妘景身后。 熟悉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谢离的黑色衣袍兜头而下,他徐徐在妘景眼前站定, “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