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眼色一闪,示意对方别乱说话。 扁承德瞬间领悟洛轻铭的意思,似模似样的行礼。 但他神色变化并不是因为洛轻铭说他是太医,而是洛轻铭对她的态度,以及陈苏叶的眼神。 如今陈苏叶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再加上这个名字,很像当时陪在茯苓儿身边的小丫头。 他不能多想,只好先让陈苏叶伸手。 陈苏叶赶紧把左手伸过去,由帕子垫着给扁承德诊脉。 扁承德看完之后长舒口气,陈苏叶的身子没什么好说的,除了在死牢用药身子被掏空,外伤只有高热和伤口未处理干净。 抛开不能说的那些,他只需要给陈苏叶诊治外伤即可。 “回陛下的话,并无大碍,许是着凉发高热,以及伤口有脓血残留。”他避重就轻地说,生怕说的不对劲。 洛轻铭薄唇紧抿,他听出扁承德的意思,是齐太医没处理好伤口导致的结果, 现在的结果不好说是因祸得福还是其他,不过齐太医要罚,他当即传王谗进来,让他知会孙德荣,去太医院宣令。 王谗知道扁承德,因此并不觉得奇怪。 可陈苏叶全程茫然,仅凭三言两语,一直给她看病的齐太医就要被罚了? 许是闻过扁承德做的香囊的缘故,她现在没那么晕,于是立刻为齐太医求情。 “陛下,嫔妾认为齐太医为您赴汤蹈火,不该因为小错漏被罚。”她虽然怕齐太医开的方子,但是自从她来就是由齐太医诊治,多少有些感情在。 洛轻铭惊讶于陈苏叶会为旁人求情,他拉下脸说没有理由此事绝不更改。 陈苏叶只好打感情牌,洛轻铭最后无奈妥协。 她以为是自己的胜利,殊不知全程都是洛轻铭的试探。 洛轻铭面上勉强答应,心里乐开花。 确实是听话的陈苏叶回来,能让他疲惫的心稍缓些。 吩咐扁承德好好治疗陈苏叶后,他带着王谗推到门外,一方面是让扁承德好好医治陈苏叶,另一方面是问问王谗如何看陈苏叶。 “可能是发高热没精气神。”王谗挠挠头由继续回话:“不过奴才觉得像是变了个人。” 他也不确定,只是看起来有些奇怪。 没想到洛轻铭听完倒是高兴,立刻追问为何如此认为? “奴才也说不好,就是觉得和之前不一样,之前看似温驯,实则难训的很,如今看来倒是个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子。”王谗实在不会说话,他打从心里希望主子懂他话里的意思。 洛轻铭笑得开心,脑子里浮现的是陈苏叶的脸。 满是防备倒是真的,江南水乡真可不见得。 “若是现在的她,能在宫里活多久?”他随口一问,答案不言自明。 王谗差点跪下,这问题他真的答不上来。 凭刚才那副模样,要真被人陷害,十天半个月就不错了。 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冷宫更是,免不了被磋磨。 “若是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搬出冷宫,怕是难到明年开春。”他不敢说太少,但事实确实如此。 连他都看得出来那位温贵人不好惹,如今这位落入冷宫,不用想也知道日子不能好过。 洛轻铭倒是满意王谗的答案,把人打发走,在门口等着扁承德出门。 此时扁承德正拿出治疗高热的药丸给陈苏叶,再这么烧下去怕是会烧坏脑子。 三颗药丸下肚,陈苏叶觉得自己好了些,她指指自己的胳膊问是怎么回事。 扁承德不好明说,只能揭开布条查看。 血水混合着脓水再加上汗液,实在是难看。 他啧了声,开始处理伤口。 还好脓水并非是伤口溃烂,而是齐太医用药没把握好分寸。 但是看陈苏叶会因为那味药起疹子,让她想起不该想起的人。 堪堪稳下心神,他开始处理伤口。 伤口处理完又上过药,缠上新的布条才算弄好。 陈苏叶咬着牙没有喊疼,泪水和汗水大颗大颗往下砸。 扁承德没有帕子,只好用面巾先给人擦汗,可他发现面巾沾了草药的味道,明显之前被处理过。 他拿着面巾问陈苏叶是不是她敷的药。 陈苏叶摇摇头,茫然地瞧着扁承德。 “本宫不记得了。”她不会医术,哪里会随便给自己用药,记忆里也没有给自己上药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