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家子,都该绞死!”
何楚卿硬拦在顾一盈身前,强行叫了“停”,才说:“顾司令以往对待北宁的态度,若是乐意,我们不妨暂且不提。但是,顾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平日里相处许多,岂会不知?单单凭着以前的情分,和顾家往日的作为,也不该承受你们这些无名火。”
周遭安静下来,这话有用。
何楚卿趁热打铁,又说:“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希望你们能好好儿彩排,将最好的效果呈现给大家。”
有个男生在人群里不忿地小声说了一句:“你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何楚卿马马虎虎一笑,说:“哦对,你们只知道我是顾还亭的情儿、姘头,其实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晓得换个容易理解的说法吧?我是北宁衡容会的头目,是个黑帮,平日里专门砍手指断腿的。所以,”他眼尖地看向了藏在人堆里说话的那个学生,“最好还是听我的吧。”
这群学生涉世未深,还听劝。
这并不妨碍他们像火,明晃晃的火种,烧起来了就难歇。
看到不好的消息,听见不妙的风声,何楚卿还是愤愤不平。
顾还亭却劝他说:“这些胡乱揣测并非是坏事。这说明北宁城对我有期待。”
或许吧。
因为期待太多,才不免风声鹤唳。
奥斯汀广告公司租下来的在楼侧的广告租位续约到一月末,悬挂了一个月的何辰裕的姣好的面容到底卸了下去。
后来,也有不少广告公司联络过何辰裕,他倒是都一一拒绝了。
这个年过得比以往沉寂,年味儿也比以往褪去的快。
何楚卿还是见识了不少顾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过年的阵仗——糕饼和鸡鸭鹅屯得像要预备冬眠,爆竹声响了一整天,几欲把人震聋了。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
在春天重新到来之前,北宁洋人和当地居民从针锋相对发展到两厢不闻不问,期间几次冲突,都少不了北宁驻军巡逻队伍的调停。
春天本该早到了,春意迟迟不来,还像在冬天。
流党越抓越凶,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的势头越发猛。北宁游行和罢工都在那个春天举行过几次,镇压只有越发残酷。
一次是在夜晚,罢工纯属临时起意。
又是在北宁驻军的视线盲区,竟然所有工人一并毁尸灭迹,令人发指。
顾还亭几次被推上风口浪尖,都是因为和调查局或者市政起冲突,或者没有和他们起冲突。严重的时候,连禁闭都关过几天。
北宁之中,除了顾还亭,的确没有他人可以托付。
到了又一个冬季,顾还亭已经没有了非战时候的军队指挥权,纵然仍是司令,行使司令职权的却是白鹭。
联众国三年,傅月襄和顾一盈订了婚。
婚礼预备在金秋举办。
这一年,何楚卿二十五岁,顾还亭三十二岁。
两年时间,明明好酒好肉地养着,何楚卿的骨骼却拔得越发明显了。面颊一点肉也褪去了,眉骨和鼻梁的线条全然褪去了最后一丁点肉感。
顾一盈好几次都说,何楚卿和顾还亭两个长得越来越像了,有几次晃神,她都认错了人。
“幸好呀,焉裁哥他喜欢穿点亮色的衣服,哪像你,本来长得就凶,还不爱笑这件怎么样呀?”顾一盈正穿着一身婚纱,在裁缝店落地镜前试。
方才,她就是从镜子里瞟去,看何楚卿侧着脸和顾还亭说话,一个瞬间,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说话。幸好是两人气质截然不同。
何楚卿回过神来看她,说:“鱼尾的设计有点太成熟了吧?”
“大哥,”顾一盈翻了个白眼,“我都二十三了,成熟点怎么了?快是新娘子啦!”
想当初,傅月襄为了使她同意婚约,可谓是连哄带骗。何楚卿到现在也没适应过来她的准新娘身份,眼瞧着,司令也是不太适应的。
“那这个呢?”公孙眉从一众定制裁剪的裙子里,挑出她唯二没试过的之一,走过来说:“虽然是婚礼,你也总要显得像你自己。你哪里配得那个呀?不好看,试试这个。”
店老板在一旁笑眯眯地夸:“顾小姐穿什么都很好看的,不过,夫人说的是,这件美则美矣,缺些特色。”
顾一盈说:“我要听焉裁哥说!”
何楚卿将手肘撑在一同落座在一旁的顾还亭膝盖上,说:“我说么?那还是试试夫人说的这款。”
顾一盈不甘心:“顾元廊!你说!”
司令斟酌片刻,道:“焉裁说的是。”
顾一盈白眼一翻:“我指望你干什么呢?夫管严!成日上赶着跟何焉裁一条裤腿穿。”
到底回去换衣服了。
说起来,她知道何楚卿和顾还亭的关系,还是在半年前。这姑娘钝感力强大,傅月襄默认她早就知道,跟她提起来,顾一盈还给了他一脚,说他:“别人背地里说他们就算了,你也说他们?”
傅月襄懵了半天,最后还是请出何楚卿和顾还亭本人揭晓谜底,正式和她摊牌,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