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下。”
持戟将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动手!”
众甲士未动,薛向先动了,他长袖一抖,脚下微微一错。
众甲士还未来得及看清,他袖影已经扫过,劲力如潮水翻卷,众甲士纷纷往后摔去,盔甲在地上一阵乱响。
满堂宾客尽皆倒抽冷气,任谁也没想到眼前这青年人竟是如此刚猛。
薛向知道今日遭遇,是沉三山设局,但他没办法闪避。
落荒而逃,被驱逐。
以前的薛向可以接受,但如今的薛向万不能接受。
不是他没有了唾面自干的雅量,而是如今的薛向身上的光环已成,他不能不爱惜,任其减弱。便见薛向抬头望向满面铁青的楚放鹤,朗声道,“圣旨尚嘉许我有六大奇功,称我为当今国士,特追封家父为遗泽侯。”
他一字一顿,把“六大奇功”、“当今国士”、“遗泽侯”几处重字抬得极高,众人尽皆变色。便听他接道,“薛某为公义,误闯此处,我自按律罚给灵石,自己离开便是,沉大人偏要小题大做,着人驱赶,敢问此是朝廷待国士之礼?”
薛向确定楚放鹤知道自己是谁。
他装不知道不说,那就由自己来自报家门。
他话音方落,满堂哗然。
现在的薛向,在大夏,尤其是文士、官员圈子中,那可是超级天皇巨星一般的人物。
在经历了大周太子府之战后,尤其是三篇碎洪炉的三篇,薛向的名头真正达到了轰传天下。毕竟,诗词再好,也只是在下层有知名度。
而到了文章济世的地步,那就是学术圈子的震动了。
霎时,全场已有不少人站起身来。
“在下楚国孟郊,见过悲秋客。”
“某乃卫国王安道,久闻悲秋客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席间,不少儒生已经开始自报家门,要结识薛向了。
薛向还礼之际,沉三山向楚放鹤传音道,“大鸿胪,此贼绝不可宽待,若让他起势,您颜面何存?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官场上论尊卑,他只是个八品。
科道上分高下,他也只是个郡生。”
此话入耳,楚放鹤深以为然,他原本被薛向几番话噎得胸口发闷,此时顿时找到发泄口,“来人,来人这一声暴喝,殿外的甲士也奔涌进来。
顿时一阵靴甲齐响,自两侧鱼贯而入,黑甲重戟,堆得当庭满是肃杀气。
“速速将此獠给我拿下,拿下”
楚放鹤怒指薛向。
“且慢。”
薛向断声喝道,“楚大人不妨听薛某一言,若薛某说完后,楚大人还要一意孤行,薛某束手就擒便是。楚放鹤愣住了,沉三山、王洪岳对视一眼,皆不知薛向何意。
薛向朗声道,“楚大人真要做王霸先第二么?”
此话一出,全场茫然。
楚放鹤急急询问左右,王霸先是谁,左右皆不知。
唯独王洪岳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将青玉盏生生捏裂。
他目眦欲裂,向沉三山传音道,“他又提霸先作甚。”
倏地一下,沉三山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惊怒交集,暗道,又让这混账过关了。
楚放鹤一直盯着沉三山,沉三山的神情,被他精准把握。
他传音问沉三山,“此獠到底何意?”
沉三山不敢框楚放鹤,便将当初薛向被王霸先押走,王霸先为羞辱薛向,故意驱囚车穿行闹市。谁知薛向在囚车之中信手做下《被逮口占》,短短数句,句句锋利。
尤其是“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两句,为国中少年日日激赏,成了热血愤青常含口中之句。“这首诗做的是不错,那又如何?”
楚放鹤不解其意,传音问询。
沉三山道,“大鸿胪,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被逮口占》注定要流传千古,那世人难免要探询其中故事。
这首诗流传多久,注定王霸先的恶名就要遗臭多久。”
楚放鹤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理解了何为王霸先第二。
这家伙在威胁自己,他要作诗!
若旁人说出类似的话,顶多算是威胁,未必真能翻起什么风浪。
可偏偏眼前站着的这位,出口便是名篇,简直是诗词中的流氓,文章里的强盗。
他真有毁人不倦的能力啊!
沉三山只看楚放鹤那略显呆滞的眼神,便知道楚放鹤不敢赌。
的确,谁敢赌呢。
赌薛向做不出名篇?
简直玩笑。
“也罢,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且自退。”
楚放鹤强忍着怒意,挥散了一众甲士。
他到底是场面上的人,有时面子比里子都重要。
若薛向再来个什么名篇,他可就成了传世的丑类了。
为一时闲气,这又何必?
薛向正待退走,就听席间有人大笑一声,“今日是五国联合会首次相聚之盛况,岂能无戏助兴。”那人从前排案后站起,衣袍一振,拱手向堂上诸人大声道,“在下拓跋跬,愿下场为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