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围死他!断其粮草,看他能撑到几时!”
吴三桂则相对冷静:“围城亦非良策。我军粮草转运漫长,同样耗不起。且旷日持久,恐生变故。必须寻求战机,迫其出战,或找到破城之法。”
熊廷弼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将:“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强攻损失大,久围耗不起。故而,下一步,我军当以‘困’与‘诱’相结合。” 他指着沙盘上的几个点:“祖将军,你部继续加强对沈阳西面的封锁,做出长期围困的姿态。袁将军,你率本部兵马,向抚顺方向运动,佯作威胁其旧都赫图阿拉,迫使努尔哈赤分兵。吴将军,你率领关宁铁骑,配合神机营一部,专门清剿建奴游骑,护卫粮道,并寻机歼其有生力量。”
“而我,”熊廷弼目光一凝,“将亲率主力,前出至沈阳城外十里立营,步步为营,修筑炮垒,每日以重炮轰击其城防,挫其锐气,耗其物资,逼其做出反应!努尔哈赤性如烈火,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忍下去!只要他敢出城,野战便是我军的天下!”
一套组合拳下来,既有正面对峙,亦有侧翼迂回和后勤保障,显得老成持重又富有攻击性。众将闻言,纷纷领命,斗志昂扬。
就在此时,亲兵送来一份来自京师的密函。熊廷弼展开一看,是皇帝亲笔,除了勉励之外,还特意提醒他需格外警惕建奴火器是否有异常发展,并告知其文渊阁失窃案可能与技术外流有关。
熊廷弼看完,神色更加凝重。他将密函传阅诸将,沉声道:“陛下提醒的是。我等亦发现,近期建奴侦骑似乎更加活跃,且对我军火器阵列格外‘感兴趣’。传令下去,各营需加强戒备,尤其要保护好火炮和火铳手,严防敌军偷袭或窥探。所有缴获之敌军军械,无论破损与否,立即送交格物院专员查验!”
一种无形的技术竞赛阴影,开始笼罩在辽东战场上空。
镜头再次给到王承恩,山西大同,刚刚镇压了一处当地豪强试图阻挠开矿的阴谋后,“矿务提督太监”王承恩,正站在初具规模的露天矿坑边缘。他看着眼前如火如荼的开采场面,数以千计的矿工、工匠在其制定的规章下有序劳作,输送煤炭的轨道车、改进后的提升器械随处可见,俨然已是一个高效运转的工业雏形。
他手中拿着一块刚呈送来的焦炭样品,这是京师的宋应星根据陛下提示,用大同之煤试炼成功的。王承恩仔细检查着这块银灰色的坚硬物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惊人热值。
“好东西!”他赞叹道,“立刻组织人手,仿照京师范式,就地建造焦炭窑!今后大同之煤,部分直接南运京师及辽东,部分就地炼焦!炼出之焦炭,其品质需严格查验,分等定级,优者优先供应凤凰城兵仗局及京师大明兵仗局!”
处理完公务,他回到临时衙署,再次摊开那本特殊的笔记。看着地图上漫长的海岸线,又想起陛下对水师的期盼,再对比眼前管理矿场的经验,他提笔写道: “新式水师之基,首在战船。福船敦厚耐波,广船轻捷,然皆不足为未来海战之主宰。臣观西夷船舶之图(源于武魂),其侧舷多设炮位,战力强横。或可取其长,融合我大明宝船水密隔舱、硬帆之优,设计新舰?然巨舰非一蹴而就,当先择一二船厂,试造小型炮舰,摸索工艺,训练匠徒,积累经验……” “水手之训,非仅操舟驾帆,更需通晓火炮、测天量海(导航)。或可于沿海设立水师学堂,招募善水子弟,教之以文韬武略……” “矿务之验,让臣深知后勤之重。未来水师远征,粮秣、弹药、维修,皆需海外基地支撑。陛下所标吕宋之金矿(社稷图资源点),若得开采,既可富国,其地亦可为南下之跳板……”
他的笔尖在“吕宋”二字上轻轻一点,眼中闪过一丝郑和当年扬帆远洋时的豪情与睿智。管理矿场的经验正在迅速转化为他未来规划水师蓝图的宝贵财富,而郑和的武魂,也在这脚踏实地的工作与深谋远虑的思考中,与他融合得愈发紧密深沉。
紫禁城内,朱常洛通过王安,不断接收着来自各方的消息:宋应星对焦炭和蜂窝煤的兴奋、孙传庭在朝堂上面临的压力、熊廷弼在辽东的步步紧逼、王承恩的学习和计划……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同时操控着多个棋子的棋手,每一步都关乎国运。科技、政治、军事、经济、外交,多条战线同时推进,压力巨大,却也让他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
夜深人静时,他再次看向脑海中的社稷图。上下微微波动,显示着中兴之路的艰难与反复。那“挽天倾2”的任务列表漫长而艰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85个武魂碎片上。还差15个,就能再次进行一次指定领域的武魂抽取。下一次,该选择哪个领域?是继续增强军事,还是弥补内政短板,或是推动科技飞跃?
“王安,”他轻声唤道,“传朕旨意,让宗人府和礼部,好好筹备太子的周岁诞辰。朕要……好好操办一下。”
或许,一个普天同庆的场合,不仅能凝聚人心,也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契机。他需要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来推动这个古老的帝国,更快地走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