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以及这支残存的精锐力量,才是第一要务!
建残军立刻在皇太极等人的指挥下,抛弃了大量辎重和行动缓慢的辅兵家眷,如同被驱赶的羊群,狼狈不堪地偏离了通往抚顺的官道,向着东北方向,朝着抚顺关外的莽莽群山亡命奔逃。他们甚至不敢再走大路,只能钻山沟,绕小路,惶惶如丧家之犬。
吴三桂率领骑兵追杀了一阵,斩获颇丰,但见建奴主力已然转向关外,且地形渐趋复杂,恐有埋伏,便遵照熊廷弼“击溃即可,不必穷追”的将令,收兵回返,清理战场,缴获无数。
这一场精准而狠辣的骑兵截击,虽未能擒杀努尔哈赤,却成功达成了最重要的战略目标:彻底粉碎了建奴试图退守抚顺、稳住阵脚的企图,迫使其放弃辽河平原最后的重要据点,直接逃回老家赫图阿拉。 辽沈之战的大胜,由此得以圆满收官,并为明军下一步兵不血刃地接收抚顺、挺进抚顺关,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消息传回大营,熊廷弼抚掌大笑:“吴家小子,果然没让老夫失望!龙骑军亦初试锋芒,大有可为!传令全军,沈阳休整三日,而后东进,接收抚顺、铁岭,兵临抚顺关!”
帝国的兵锋,终于要再次指向那扇通往建奴老巢的关隘。
一日一夜的激烈巷战后,沈阳城内的抵抗基本平息。大明龙旗再次插上了沈阳城头,只是这座曾经繁华的辽东重镇,已是满目疮痍,尸骸枕藉。 捷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传京师! “大捷!大捷!辽左大捷!熊经略克复沈阳!” 消息传开,整个京师瞬间沸腾了!百姓涌上街头,欢呼雀跃,鞭炮声不绝于耳。自辽沈沦陷以来,压在所有人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紫禁城内,朱常洛接到捷报,激动得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反复看了数遍,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多少日夜的殚精竭虑,多少资源的倾斜投入,多少将士的血洒疆场,终于换来了这场决定性的胜利! 但他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中太久。他立刻给熊廷弼发出新的旨意: “熊卿浴血奋战,克复沈辽,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着即犒赏三军,妥善安置百姓,修缮城防。” “然,战事未毕!努尔哈赤北窜,乃心腹之患!着卿乘胜追击,肃清辽沈周边残敌,巩固战果。旋即挥师东进,兵锋直指抚顺、鸦鹘关!务必将建奴彻底逐出辽河平原,将其赶回赫图阿拉的山沟里去!今岁之内,朕要看到抚顺关插上大明旗号!” 皇帝的意志无比明确:不仅要收复失地,更要趁他病,要他命,将战略防线全面推进到抚顺关一线,彻底扭转辽东战略态势!
辽阳兵仗局内,关于赏银克扣和匠户冲突的调查仍在进行,气氛原本有些压抑。但当沈阳大捷的消息传来时,所有的隔阂与不快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散了! “赢了!咱们赢了!沈阳收复了!” 工匠们扔下手中的工具,冲出工坊,激动地拥抱、欢呼、跳跃!他们或许不懂太大的战略,但他们知道,自己亲手打造的刀剑、火铳、铠甲、炮弹,正在前线发挥着作用,为国家收复了失地!这种参与感和成就感,是任何赏银都无法比拟的。 胡八一看着欢呼的人群,老泪纵横。他想起那些因为使用新钢而崩口、被同乡抱怨的刀斧,想必也在战场上劈开了敌人的头颅吧?值了! 然而,喜悦之后是更加繁重的任务。调查组的官员甚至来不及庆祝,就接到了来自宫中和兵部的加急命令。 “沈阳虽克,然抚顺、铁岭等地尚在敌手!熊经略已挥师东进!兵仗局全体匠户,即日起取消休沐,全力开工!修复缴获军械,打造补充弹药,尤其是‘万人敌’和各类炮弹,要多少造多少!辽东前线,一刻也等不得!” 刚刚经历风波和喜悦的工匠们,没有怨言,立刻转身投入了更加热火朝天的工作中。炉火燃得更旺,铁锤敲得更响。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工作,关系着前线能否乘胜追击,能否早日光复整个辽东!
沈阳光复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也飞速传到了东南沿海。 郑芝龙在他的旗舰上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把玩一件精美的玉器,动作瞬间僵住,脸色阴晴不定。 “…熊蛮子…竟然真的打下了沈阳…”他喃喃自语,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明朝的实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坚韧和强大。朝廷在北方取得如此大胜,是否会意味着…下一步就能抽调更多的力量来对付自己? 他看了一眼港外那些依旧在“操演”的朝廷水师战船,忽然觉得它们似乎不像之前那么碍眼了,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慑力。 “告诉下面的人,”他沉声对部下吩咐,“最近都给老子收敛点!特别是对官府的船只,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再主动招惹!先看看风色再说。” 大明在北方的决定性胜利,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东南的浑水,让原本嚣张跋扈的海上枭雄,也不得不暂时收敛锋芒,重新评估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