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若寒蝉。杨涟则心头大定,躬身道:“臣,领旨!定不负圣望!”
朱常洛站起身,走到跪倒的孙慎行等人面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朕的儿子,朕自有考量!储君之位,非仅凭长幼之序,更需德才兼备,心智成熟,能担得起这万钧重担!皇长子由校,朕的爱子,朕自会悉心教导,观其品性,察其才能!若其堪当大任,朕自会择吉日,昭告天地祖宗,立其为储!若其非良才美玉…”朱常洛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惊疑不定的脸,缓缓吐出冰冷的字眼,“朕为江山社稷计,亦不吝另择贤明!”
“嘶…”暖阁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皇帝这话,几乎等同于明言废长立幼并非不可能!这在大明历史上是极其敏感、极易引发动荡的宣言!
“然则,”朱常洛不给众人反应时间,继续道,“在此之前,任何人,再敢妄议立储,以‘国本’之名行结党营私、扰乱朝纲之实者…”他声音陡然转寒,“休怪朕的锦衣卫诏狱和骆养性的绣春刀,不讲情面!”
“退下吧!”朱常洛疲惫地挥挥手,转身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那里贴身放着一个小小香囊,里面装着柳青瑶那日豆腐摊上掉落的一小截靛蓝色棉线。这抹市井间的微光,成了他在重重压力下,心底最柔软也最坚韧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