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和王海身后有着滔天势力,将上任毛执事说调走就调走了。
陈庆注定是要背下这口黑锅。
再想到那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他眼睛陡然一红,心顿时便黑了,“好!最后一笔!事成之后”
“放心,少不了你的!”
王海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明晚子时,老地方交接,手脚干净点,别让那陈庆察觉。”
张威牙关紧咬,重重点了点头。
深夜。
月黑风高,渔场一片死寂。
张威换了一身深色衣衫,潜行至引水渠上游一处隐蔽的渔池。
他动作娴熟地布下特制的迷药,池水很快泛起细微的泡沫,原本警觉的宝鱼变得迟钝。
他迅速撒下坚韧的丝网,不到半个时辰,数十条鳞片闪铄着灵光的三纹鲤和几只沉甸甸的墨玉蚌就被拖上岸,装入特制的木箱。
张威扛起箱子,心头狂跳,既有即将得手的兴奋,也有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猫着腰,沿着早已摸熟的小路,准备绕过渔场内核局域,前往与王海赵康约定的交接点。
靠近千川泽方向的一片废弃芦苇荡。
刚走出没多远,一个身影突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李铁的脸庞。
“张师兄?”
李铁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张威,诧异道:“这么晚了,您伤还没好利索吧?这是要去哪?扛的什么这么沉?”
张威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灯光下,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那箱子中冒着的水腥气,肯定瞒不住化劲的李铁。
“李师弟?”
张威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干,“我睡不着,出来走走,这是老赵让我送去库房的一些嗯备用渔网和工具,有点沉”
“渔网工具?”
李铁眼中的疑惑更浓了,他下意识地走近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库房不是在那边吗?师兄你走反了啊?而且这箱子怎么好象在滴水?还有股鱼腥味”
他伸手指向箱子缝隙渗出的水渍。
就在李铁心神被箱子吸引,伸手的那一刹那!
张威眼中凶光暴闪!
他知道,绝对不能让李铁活着离开!
否则一切都完了!
没有丝毫尤豫,趁着李铁毫无防备,张威藏在身后的右手闪电般探出,手中赫然握着一把用于处理鱼获的短刀。
“噗嗤!”
短刀精准狠毒地从李铁毫无防护的肋下刺入,瞬间穿透了肺叶!
“你”
李铁双眼猛地瞪圆,充满了极致的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低头看着没入身体的利刃,又抬头看向张威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嘴唇颤斗着,“为什么师兄”
张威看着李铁迅速失去神采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癫狂。
他猛地拔出短刀,李铁的身体软软倒下,气绝身亡,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
“别怪我,兄弟,你不该这时候出来”
张威咬着牙低语一句,声音带着一丝颤斗,将沾血的分水刺在李铁衣服上擦了擦,重新藏好。
他不敢再看地上的尸体,扛起箱子,像受惊的兔子般,加速朝着芦苇荡的方向狂奔而去。
夜风呜咽,吹过空旷的渔场。
张威的心随着脚步狂跳,他不断回头张望,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很快,他便穿过了引水渠。
张威的心中也渐渐松了下来。
今晚只要把货交给等在那里的王海赵康的人,他就能拿到钱,远走高飞!
“!?”
突然,张威脚步却猛地停在了原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块巨大青石上,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安静地坐着。
那人手里拿着一根普通的钓竿,鱼线垂入漆黑的水中。
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勾勒出那人挺拔的轮廓。
正是陈庆!
张威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心头瞬间升起一股无言的恐惧,扛在肩上的沉重木箱“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几条三纹鲤从没盖严的箱口蹦跳出来,在泥地上蹦跳挣扎著。
“陈陈执事?您怎么会在这里?””
张威声音颤斗着,脑子一片混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睡不着,出来转转,刚刚捡到一箱鱼,正想拿回去”
陈庆平静地收着鱼线,仿佛那空无一物的鱼钩上真的挂着什么值得珍视的东西。
“钓鱼。”
他顿了顿,终于转过身,目光平静的看着在张威惨白的脸上。
“顺便看看渔池里少了的那些鱼,今晚会不会自己游回来。”
陈庆看了一眼箱子,淡淡的道:“看来它们没游回来,倒是被你‘捡’到了,你每晚捡的鱼,数目可对得上你交上来的帐?”
张威如遭雷击,跟跄着倒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