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漫过全身,脑袋象是被斧凿劈开一样疼。
苏妙仪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身上伤口的疼痛感让她回了回神,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麻药已经过劲了,骼膊上的伤更疼了一些。
她想着那个男人的脸,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也想不起来她在d国曾经住在哪里。
记忆断断续续,连接不起来。
她看着漆黑的房间,好久都没有动。
直到门铃响了,她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开了门。
沉宴舟站在门外,先是看了下她的脸,然后看见了她一身的伤吓了一跳。
苏妙仪看着他脸上的肌肉紧绷,满眼的心疼。
他拧眉:“伤这么重不在医院在家干什么?!”
苏妙仪眨了下眼睛。
沉宴舟直接进了房间,把灯打开了。
他在衣架上拿了件外套往她身上披:“去医院。”
“不用。”苏妙仪说着就要把衣服拿下来。
沉宴舟攥住了衣服没让她拿下来:“不想让姑姑现在过来,你就听话和我去医院。”
他说完想去握她的骼膊,但是又不知道握哪里。
裹得全都是纱布,他担心握在她的伤口上,最后手放在了她的后背,推着她出了房门。
苏妙仪半垂着视线,觉得麻烦。
但是担心他真的给沉诗兰打电话,所以就跟着他走了。
沉宴舟的脸臭了一路,到了医院,直接让人安排了她住院,然后又是抽血化验一些检查。
除了医生问她的身体征状之外,苏妙仪也没怎么说话。
在病房输上液,苏妙仪在床头靠着。
沉宴舟和医生沟通了一番之后才回了病房:“喝水吗?”
苏妙仪摇了下头。
看着她干干的嘴唇,沉宴舟还是去倒了杯温水给她。
水送到了跟前,苏妙仪接过,一口气全喝了。
沉宴舟又去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柜。
“怎么不躺下?不舒服吗?”
苏妙仪看了他一眼,然后往下蹭了蹭躺下。
沉宴舟扶了她一下,整理了下枕头,又盖了盖被。
苏妙仪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盯着点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沉宴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快有十几分钟,沉宴舟见她还是盯着点滴:“不困吗?”
身上那么多的伤,又发着高烧,她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她就这么冷着一张脸,盯着一个地方,一点疲惫的感觉都从她的眼睛里都感觉不到。
她就象是清醒着对周围保持着警剔。
苏妙仪看向他。
“庄言峥说你现在是另外一个人格。”沉宴舟说。
“他什么都和你说。”苏妙仪说。
“那你认识我吗?”沉宴舟问。
“从去年死而复生回到这里到现在,她有的记忆见过的人,我都知道。”苏妙仪说。
“除了你和她,还有别的人格吗?”沉宴舟问。
“没有。”
“你们之间记忆是互通的?”沉宴舟道。
今天庄言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一个饭局上。
开车回未央宫的路上,他联系了一个医生朋友,问了一下有关人格分裂的事情。
当然他说的是一般情况下,人格之间的记忆是不互通的,会出现断片的情况。
但是也是有记忆互通的甚至可以相互之间沟通的。
“以前是互通的,现在”苏妙仪说,“我们对话的记忆,她不会有。过几天她醒过来,记忆就会是断片的。”
沉宴舟蹙眉:“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想不起来了。”
沉宴舟看着她。
苏妙仪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放心,你的宝贝妹妹不会消失。”
“你不也是我妹妹。”沉宴舟说。
苏妙仪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沉宴舟道:“睡会儿吧。”
苏妙仪还是没有说话。
“眼睛睁这么大,怕我害你吗?”沉宴舟说,“这里很安全,我也会在这儿,睡吧。”
苏妙仪看了他一眼。
“睡吧。”
苏妙仪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就睡熟了。
沉宴舟看着她惨白的脸色。
他可以确定秦乐衍离开京海去卧底之前没有人格分裂的情况。
他的医生朋友说,一定是遭受过非常严重的创伤。
所以她去卧底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导致出现了一个如此冷厉,沉默,对外警剔的人格。
她只是沉默地这样待着。
都能让人感受到她心里千疮百孔的伤。
一个人默默地,硬生生地扛着。
沉宴舟稍稍弯身缓解了一下心口的疼痛
苏妙仪一觉睡到了天亮,也退烧了。
但上午还要输液,她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医生担心感染。
苏妙仪先给庄言峥发了消息,问了一下ia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