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度处理完这些小事,又将李玉唤来,磨蹭好半晌,才不情不愿的要将四位顾命大臣好好嘉赏一番,以安抚百官之心。“好在,张廷玉还算个有眼色的。朕给他戴高帽,他倒是不肯接,最后只以总理事务王大臣称职。”
弘历捏着鼻子将圣旨瞧了一遍。
福晋才劝过他,说新君登基,当与老臣化干戈为玉帛,如此才能国泰民安。他姑且算是听进去了。
也不打算只重赏其余三人,叫张廷玉面上难堪。想通这件事,弘历只觉浑身舒畅,才要吩咐李玉泡一盏茶来,赵德胜打外头进来通报:“万岁爷,容意姑娘过来送吃食了,奴才是放她进来,还是寻个由头撵走啊?”
弘历正想这一口呢。
前前后后忙了两个月,又要为先帝守孝,他许久都没吃过好的了。于是给了赵德胜一脚:“那是福晋派来的,你是想要朕夜里也被灰溜溜的撵走。”
赵德胜缩了缩脑袋,心说前阵儿主子爷还说要提防容意姐弟,再也不吃她做的东西呢。
这才过去几天啊,就又心安理得吃上了?
不过,容意做的吃食他也爱用,连进宝那个嘴巴刁的,都赞不绝口。赵德胜一瘸一拐将容意请进殿内。
容意打眼一瞧,便猜到乾隆方才那些话背后的猜疑,只想冲天翻个大白眼。这人就是那种“又想手下有本事,又怕手下太有本事"的屁事多型老板。因为死出太多,又想一出是一出的,导致反复横跳、左右为难,叫手底下人心累。毕竞,这个时代下,老板的心思猜错了,可不单单是项目打回去重做这么简单。
果然,还是富察皇后身边才是唯一的出路。容意收敛心绪,将一碟碟浇头和配菜摆上桌,又取了井水冰过的凉面出来,请弘历自行品尝。
弘历倒是不客气,坐下就将每种浇头都尝了半碗,连连点头夸赞:“不错,你的手艺是越发精益了。就是朕怎么瞧着都是素浇头,肉呢?”容意惊恐答:“奴婢想着皇上才过热孝,往日与先帝爷又是父子情深的,怕是不肯用荤食。难不成,皇上愿意破例,跟小阿哥小格格他们一道吃肉?”弘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朕哪敢不孝。
他深深剜了一眼容意,将凉面狠狠吸溜出声响。容意只装瞧不见。
有的吃就不错了,真是个被惯坏的封建余孽·保送生·地主家的傻儿子。弘历接连用了四小碗凉面,总觉着差点意思,索性啜了口消食茶,吩咐人将盘子都撤下去,才对着容意招了招手:“你跟朕过来。”容意垂首应是,跟上这位爷的脚步。
弘历心中对这一点十分满意。
这丫头办差事不问缘由,只沉稳照办的性子,的确叫人喜欢。也正是因为此人用着顺手,福晋和孩子们又离不开,他才不去计较那些漫天飞舞的,编造在盛京头上的谎言。
奴才嘛,只要能用,就可以一直搁在跟前。弘历取了桌上写好的一份妃嫔晋封册子,随手丢给容意,吩咐道:“把这个给福晋带回去,朕初步拟定了妃嫔位分,叫她掌掌眼,有不合适的便改了去。另外再知会她一声,明日朕就会奉皇额娘懿旨册封皇后,你们也可以着手准备迁宫的事宜了。”
容意将眸子从烫金的册子上扫过,福身道是。弘历又随口问:“福晋可有说过,想搬去哪个宫里住?”容意想了想,觉着这事迟早也要告诉乾隆,而且福晋一副为难不好开口的样子,索性直言:“奴婢听福晋的意思,是想去长春宫住。”弘历怔住:“怎么不住永寿宫?那地方离着养心殿最近,朕叫小太监开了后头的如意门,她穿个宫道就能进来。”
说不准,就是嫌弃离你太近烦得慌呢。
再者,这也是容意的猜测一一
富察氏在那儿被钮祜禄氏为难了数次,每每都要抄经至宫门下钥时分。想来,也是厌烦那地方了。
容意微微一笑,早就为富察氏寻好了说辞:“永寿宫是圣母皇太后为先帝贵妃时的居所,如今,寿康宫尚未落成,太后只暂住景仁宫,以福晋的为人,自然是不肯唐突了长辈的。”
见弘历若有所思,容意又接着道:“长春宫虽比永寿宫距离远一些,可福晋与皇上心近,便不觉得这点路遥远。且长春宫西边紧挨着宝华殿,主子能清净些,也好时不时为大格格祈福诵经呢。”
不知是不是听进去这番话,弘历心情不错,笑着跟容意摆摆手:“朕知晓了。明儿就叫内务府先将长春宫好好修葺一番,给院子里种些福晋喜欢的花。”说到这儿,弘历愣住了。
西二所的海棠树种在正院许多年,每每问起,福晋总说是美的。却从未表示过自个儿喜欢。
海棠是额娘喜欢的花。
容意似乎瞧出乾隆此刻的窘迫,难得温和的开口轻声提醒:“福晋最喜欢的花,唤作忍冬藤。忍冬越冬不死,皇上今秋派内务府种下,明年便可开花了。”
暮色四合时分,西二所陆陆续续点亮了廊子底下的宫灯。正院里头总是亮堂堂的,富察氏在东暖阁多燃了两盏小戳灯,取了剪子修剪灯芯后,便开始坐下来看那册妃嫔位份的册子。“高侧福晋给了贵妃位,辉发那拉侧福晋却只给了妃位…”这样一来,辉发那拉氏心中定然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