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和提灯人是什么关系?”我追问。
听到提灯人,女人石膏般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波动,像水面漾开的涟漪,很快又平复。
“点灯的人他看到了结局但他下不了手”
她喃喃着,僵硬的抬起一只手,指向我腰间的黑剑。
“他说需要另一只手一双沾满错误的手来挥动它”
我心头巨震。
提灯人下不了手?
所以他引导我,让我这个融合了多种血棺力量的错误聚合体来拿起逆刃?
由我来终结一切?
“为什么?”我不明白,“终结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吗?”
女人空洞的眼窝依旧对着我,那深黑仿佛能吸走灵魂。
“终结也是另一种开始”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疲惫,“点灯的人他害怕开始之后是什么”
她慢慢站起身,僵硬的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按在剑柄上。
她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深黑的眼窝低垂,看向我那条异常的手臂。
“你也被它们沾染了”
她说着,抬起自己那同样苍白僵硬的手,她的手臂皮肤下,隐约也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脉络在蠕动,只是比我轻微得多。
“这是”
我看着她手臂的异状。
“腐朽之棺的赠礼”
女人平静地说,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它渴望蔓延渴望新的躯壳你压制不住它很快你就会变得和下面那些陶偶一样成为它的一部分”
我心底发寒,和那些诡异的陶偶一样?
“有办法除掉它吗?”我盯着她。
女人缓缓抬起头,深黑的眼窝再次对上我的视线。
“有。”
她干涩地说,“找到初始用逆刃刺穿它当基石崩塌所有依附于它的错误都会如同无根之木”
又是初始之棺!用逆刃破坏它!
这和提灯人壁画暗示的一样!
可这女人又说提灯人自己下不了手
混乱的线索在我脑子里打结。
“初始之棺在哪里?”
我抓住最关键的问题。
女人缓缓抬起手,指向窗外,指向这座城市废墟的某个方向。
“在记忆最深处在一切错误开始的地方”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我曾守护那里首到被腐朽触及忘记了来路”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水中倒影般荡漾起来。
“去找城市之心那里有通往过去的井”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如同散开的烟雾,在我眼前缓缓消散,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只有她坐过的窗台上,留下一点点灰白色的尘埃。
钟室里恢复了死寂。
我站在原地消化着她的话。
城市之心?过去的井?
看来,必须往这座废城的核心区域走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条手臂,菌丝的蠕动似乎更活跃了些。
时间不多了。
我转身下楼,走到钟楼门口,看向外面。
那群陶偶还等在那里,猩红的光点静静闪烁。
这一次,当我走出钟楼时,它们没有再让路。
它们眼窝里的红光齐刷刷聚焦在了我那条异常的手臂上。
然后,缓缓朝我逼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