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入口被堵得严严实实,那些陶土人偶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是千篇一律的夸张笑容,眼窝里的红点像烧红的针尖,密密麻麻的对着我。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但那股冰冷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
我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黑剑,手指刚触到冰冷的剑柄,一股强烈的排斥感就从剑身传来,震得我手掌发麻。
它刚饱餐一顿,此刻对我这个向导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嫌弃。
靠不住的东西!
我缓缓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体内力量十不存一,魂光黯淡,对付一两个或许还行,这成百上千的
就在这时,离我最近的一个陶偶,脑袋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转动了一百八十度,正脸朝后,后脑勺对着我,可那脸上的笑容依旧冲着前方,诡异得让人头皮发炸。
它动了。
不是走,而是像蜘蛛一样,西肢着地,关节发出摩擦声,朝着我快速爬来!
速度极快!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堵在门口的陶偶都动了起来,它们用这种违背常理的方式,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猛的向侧方扑倒,躲开最先那个陶偶的扑击。
它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碎屑飞溅。
但更多的陶偶己经涌了进来,狭窄的神庙内部瞬间被这些僵硬又迅捷的身影填满。
我在地上翻滚,躲开抓挠和扑咬,顺手捡起地上一块崩落的碎石,狠狠砸向一个靠近的陶偶。
啪!
陶偶的脑袋被砸开一个豁口,里面没有血液或脑浆,只有空腔。
它动作顿了顿,眼窝里的红光闪烁了几下,继续扑来。
物理伤害效果有限!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它们耗死在这里!
混乱中,我的脚绊了一下,摔向那口己经失去活性的石棺材手掌下意识按进了棺内那层干瘪发黑的菌毯残留物上。
一股带着腐烂甜腥气息的余悸,顺着接触点钻进我的手臂!
是那菌毯残留的活性!它还没死透!
我心中警铃大作,想甩开,但那感觉如同附骨之疽,迅速沿着手臂蔓延。
被黑剑吸走大半力量的身体几乎无法抵抗这种侵蚀。
完了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下,隐隐有暗红色的丝状物在蠕动,带来一阵麻痒和轻微的刺痛。
就在这时,一个陶偶己经扑到眼前,笑容扭曲的陶脸几乎贴上我的鼻尖,抬起僵硬的手臂就朝我喉咙抓来!
绝望中,我抬起那只被菌丝侵蚀的手臂格挡。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
那陶偶的手在触碰到我手臂皮肤的瞬间,就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猛缩了回去。
它眼窝里的红光剧烈闪烁,整个陶土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表面的釉色迅速变得暗淡,出现细密的裂纹。
它像是在枯萎?
我愣住了。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暗红色菌丝似乎活跃了一些。
难道
我鼓起勇气,主动将那只手臂伸向另一个扑来的陶偶。
同样的情况发生了,接触的刹那,那陶偶动作僵住,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龟裂,最后哗啦一声,散落成一堆毫无生机的碎陶片。
它们怕这个?怕这菌毯残留的力量?
我看着自己那只隐隐透着不祥红光的手臂,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但这似乎是唯一的生路。
更多的陶偶涌来,我不再闪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用那只被菌丝侵蚀的手臂去格挡、触碰它们。
如同热刀切黄油,凡是被我手臂碰到的陶偶,无一例外地迅速枯萎碎裂。
它们那诡异的笑容凝固在破碎的陶片上,眼窝里的红光彻底熄灭。
我像一把带着瘟疫的扫帚,在陶偶潮水中硬生生扫开了一条路。
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碎陶片。
这些陶偶似乎没有高等智慧,只有攻击的本能,前赴后继的涌上来送死。
当我终于清理掉神庙内最后几个陶偶,站在门口时,外面广场上依旧密密麻麻站满了它们的身影,眼窝里的红光连成一片,像是一片猩红的星海。
但它们似乎被某种界限阻挡,只是聚集在神庙台阶之下,不再上前。
是因为神庙?还是因为我身上这菌毯的力量?
我喘着粗气,看着台阶下那无数张一模一样的笑脸,心里没有半点轻松。
抬起那只手臂,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