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就那样搁在碎石上,脸上那 诡异的笑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扎眼。
它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后背有点发凉。
这东西阴魂不散。
刚才在崩塌的镜域里,那个抱着它的女孩说要洗掉我的记忆,现在它自己又出现在这鬼地方。
我盯着它,没动。
体内那点残存的力量提了起来,虽然知道可能没啥用,但总不能束手待毙。
“回响之渊”
一个声音响起来,平平的,分不清是男是女,也看不出是木偶在说还是别处传来的。
“听到那些声音了吗?”
是木偶在说话?我盯着它那张笑脸。
“听到了。”
我哑着嗓子回了一句,“万物同寂,是吧?你们一个个的,都盼着这天。”
那声音没接我的话茬,自顾自的说下去:“听到,还不够。要听懂。”
听懂?听懂那些绝望的哀嚎和毁灭的预言?有什么用?
木偶的脑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调整了视线的角度,正对着岩壁上那幅九孽归位,钥碎门开的壁画。
“路,不止一条。”
那声音说,“门,也不止一扇。”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什么意思?
“提灯的人,只想走最快最干净的那条。”
木偶的声音依旧没起伏,“但最快的路,往往断得也最早。
它在暗示提灯人的计划会失败,还是说有别的可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心思跟它打哑谜,“初始之棺在哪?剩下的血棺又在哪?”
木偶沉默了一会儿,渊底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阿偶不喜欢这里。”
它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太吵了。都是哭喊声。”
它的眼睛似乎转向了渊底的一个方向。
那里比别处更暗,岩壁向内凹陷,形成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里面,安静些。”
木偶说,“也有你要找的东西的味道。”
我要找的东西?血棺?还是别的?
我看向那个洞口,里面深不见底,黑暗浓得像墨。
本能告诉我,那绝不是个好去处。
“我凭什么信你?”
我收回目光,盯着木偶。
木偶又不说话了。
过了几秒,它那僵硬的笑容似乎拉扯得更开了一点?
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可以不信。”
那声音说,“留在这里,听它们一首哭喊下去。或者等它们来找你。”
它们?
谁?提灯人?
还是壁画里那些锁链代表的东西?
我握了握拳,留在这里是等死,进去那个洞,可能是送死。
妈的。
我深吸一口带着浓重尘埃和哀伤气息的空气,迈步朝那个洞口走去。
经过木偶时,我看都没看它一眼。
走到洞口边缘,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陈旧的纸页和干涸墨水的味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
碎石堆上,空空如也。
那木偶不见了。
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
我心里骂了一句,不再犹豫,抬脚走进了那片黑暗里。
洞内比外面更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调动起魂光里仅存的一点感知,勉强能看清脚下。
是一条向下的石头阶梯很窄,台阶边缘破损得厉害。
我扶着冰冷潮湿的岩壁,一步步往下走,那股纸墨味越来越浓。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光,阶梯也到了尽头。
我走出阶梯,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藏书室里。
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书架,密密麻麻,高耸入黑暗的穹顶。
书架上塞满了各种材质各种颜色的书籍卷轴,有些看起来是正常的纸页,有些像是兽皮,甚至还有石板玉片。
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灰尘,在不知从何而来的苍白微光中缓缓舞动。
这里极其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
这就是木偶说的安静地方?
这些书是什么?
我走到最近的一个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
书皮是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