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冰冷与黑暗中沉浮,仿佛溺水者向着无光的海底不断坠落。
那最后瞥见的山峦般巨大的无瞳之眼,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刻在即将消散的感知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唢呐声,将我从昏迷中刺醒!
那声音高亢凄厉,不成曲调,带着一种送葬般的悲怆与诡异,首接钻进脑髓,搅得人气血翻涌,心烦意乱。
我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我几乎呕吐。
身体依旧虚弱,但混沌魂光在本能的运转,汲取着周围一种截然不同的能量。
这里不再是那片纯粹的黑暗,也不是破庙的死寂。
天空是一种病态的昏黄色,如同陈旧的羊皮纸,没有日月,光线不知从何而来。
我正躺在一片广袤无垠布满龟裂痕迹的灰白色荒原上。
地面坚硬冰冷,裂缝深处望去,是令人心悸的幽暗。
远处,矗立着一些巨大风化的奇形石柱,如同远古巨兽的肋骨,指向昏黄的天空。
而那股支撑我魂光恢复的能量,正是从这片荒原的裂缝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一种极其稀薄却精纯无比的死寂之气。
不同于幽冥地府的阴气,这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终极的寂灭气息。
这里就是守碑人提到的寂灭丘陵?
那唢呐声又是什么?
我挣扎着坐起身,循着那刺耳的声音望去。
只见在视野的尽头,那片奇形石柱林立的方向,一队扭曲的身影,正伴随着唢呐声,以一种极其僵硬诡异的步伐缓缓前行。
那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但绝非人间的葬礼。
队伍最前方,是十几个穿着破烂猩红服饰踮着脚尖,身体前倾几乎与地面平行的人。
他们吹奏着骨质唢呐,脸颊凹陷,眼眶空洞,唢呐口不是对着前方,而是诡异的向上翻起,对着昏黄的天空。
后面,八个同样穿着破烂黑衣的人,扛着一口没有棺盖的黑色棺椁。
棺椁沉重,压得他们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透过棺椁边缘,我能看到里面堆满了灰白色如同石膏碎块般的东西。
棺椁之后,跟着一群密密麻麻身形模糊的人影。
它们低垂着头,手臂无力的晃动着,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麻木的跟着队伍移动。
整个队伍无声无息,除了那尖锐的唢呐,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它们行走在龟裂的荒原上,如同刻在古老壁画上的浮雕,带着一种永恒不变的悲戚与怪诞。
而它们前进的方向
我抬头,望向那片石柱林的后方。
在那里,昏黄的天空背景下,矗立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无比,如同山岳般的石质眼睛!
它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原之上,没有眼眶,没有连接的头颅,就只有一只完整的巨大无比的眼睛。
眼球是浑浊的灰白色,布满了风化的裂纹和斑痕。
而原本应该是瞳孔的位置,只有一个深邃空无一物的圆形孔洞,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线与希望。
无瞳之眼!
守碑人指引的终点,竟然是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造物!
那支诡异的送葬队伍,正朝着这只巨大的无瞳之眼,缓缓行进。
它们要去哪里?
把棺椁送入那只眼睛的孔洞中吗?
那口黑色的没有棺盖的棺椁里面装的是什么?
石膏碎块?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骇与不适,仔细观察。
幽冥之眼依旧无法开启,只能凭借肉眼和模糊的感知。
随着队伍的靠近,我逐渐看清,那无瞳之眼巨大的石质基座下方,似乎有一个洞口?
送葬队伍的目标,似乎是那个洞口?
而更让我心神剧震的是,当那口黑色棺椁经过我前方一定距离时,我体内那混沌魂光中的钥匙本质,以及属于幽冥帝魂的残响,竟同时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
这悸动,并非针对那只无瞳之眼,而是针对那口黑色棺椁!
难道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难道那口黑色棺椁里,装着的并非石膏碎块,而是另一口血棺的碎片?
或者是与血棺密切相关的核心之物?
所以我的钥匙本质和帝魂残响才会对其产生感应!
这诡异的送葬,是在运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