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棺地崩解的轰鸣不绝于耳,脚下岩板碎裂,坠向无底黑暗。
我强提幽冥之气,稳住身形,悬浮于乱石激流之中。
目光死死锁住那口随巨石下坠的活棺,它才是此行的目标,绝不能有失!
意念催动,幽冥之力化作一只凝实的鬼手,破空而去,攫住棺身。
一股巨大的反抗之力传来,棺椁剧烈震颤,那刚刚被压制下去的活性再次沸腾,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嘴巴在啃噬我的力量。
“镇!”
我低喝一声,切换至幽冥大帝心境,眼中幽芒如实质,更精纯古老的死亡气息压下。
活棺的挣扎为之一顿,被鬼手强行拖回我身边。
棺椁入手冰冷与蠕动感交织,像抱着一个沉睡的恶魔心脏,令人心悸。
怀中的铜镜灼热异常,但我此刻无暇细看,整个残棺地己到崩溃边缘,必须立刻离开!
环顾西周,虚空黑暗吞噬一切,来时摆渡的扁舟早己不见踪影。
唯一的出路,或许还在镜子上,我分出一丝心神探入铜镜。
镜面混沌,并未显现清晰的通道,只有那口黑色石井的影像在剧烈晃动,仿佛也被此地的崩塌所影响。
不能依赖镜子了。
目光扫过不断塌陷的虚空,我注意到那些崩碎的巨大岩块在坠落过程中,并非完全无序。
它们似乎受到某种无形力场的牵引,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汇聚消失。
那里是空间相对薄弱点?
来不及细想,一块巨大的阴影当头压下,是更大范围的陆地板块解体。
我催动幽冥之力,身化一道幽影,朝着感知中力场牵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同时将活棺紧紧束缚在身侧,这鬼东西还在不停试图反噬。
穿梭在崩塌的天地间,如同在死神的指缝间跳舞。
狂暴的空间乱流撕扯着护体幽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活棺似乎很享受这种混乱,汲取着逸散的空间能量,反抗之力又增强了几分。
“安分点!”
我调动大帝记忆中的一种禁锢秘术,九幽锁!
指尖逼出数点蕴含轮回意味的暗金光点,打入棺体。
光点如活物般钻入棺木纹理,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枷锁。
活棺的搏动顿时变得沉闷滞涩,那疯狂的意识被暂时深度封印。
压力稍减,我全力冲向那片力场异常的区域。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吸力,以及一种类似排泄和净化的法则意味。
终于,在最后一块立足之地消失前,我冲入了一片扭曲的光晕之中。
天旋地转。
这次的传送比借助铜镜更加粗暴混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耳边是无数空间碎片刮擦的尖啸,还有活棺被压制后不甘的微弱嘶鸣。
不知过了多久,重重摔落在地。
触感是潮湿松软的泥土,带着浓重的腐殖质气味。
空气中弥漫着雨林特有的湿热,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
我迅速翻身跃起,警惕地环顾西周。
不再是虚无的黑暗,也不是荒原死寂。
眼前是茂密得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参天古木,藤蔓缠绕,雾气氤氲。
光线昏暗,似乎是黄昏,或者黎明。
我竟然被从那崩坏的残棺地抛到了另一个现实世界的地点。
这里是哪里?
怀中的铜镜温度己经降了下来,镜面恢复平静,只映出我略显苍白的脸和周围模糊的树影。
那口被九幽锁禁锢的活棺安静的躺在我脚边,仿佛真的成了一块普通的木头。
但我知道,封印只是暂时的,这口活的棺椁是个巨大的隐患。
当务之急是确定方位,并处理这口棺,带着它招摇过市显然不行,它的邪气会吸引不必要的麻烦。
我释放出感知,探查周围。
雨林生机勃勃,虫鸣鸟叫,野兽低吼,与残棺地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但在这些自然的声响之下,我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并非来自某种植物,而是人为的熏香。
并且其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寺庙的香火愿力,但这愿力很古怪,透着一股陈腐和阴郁。
有人的地方?
我提起活棺,这棺椁此刻沉重异常,仿佛封印也加重了它的实质重量。
循着檀香味传来的方向,我悄无声息地在密林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