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棺灵囡囡的袭击后,驿站废墟再也无法给我丝毫安全感。
那渗透地下的怨气虽己消散,但空气中残留的甜腥与绝望,以及魂魄层面那若有若无的沙沙声,都提醒着我危机西伏。
西北苦寒之地必须尽快抵达,或许那里的极端环境能一定程度上干扰这种诡异的追踪。
连夜启程,我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阴影掠过戈壁。
风沙渐大,天地间一片昏黄,能见度极低,这恶劣的环境反而成了我的掩护。
一连数日,我不眠不休,依靠幽冥之力支撑,朝着残图指引的方向埋头赶路。
这一日风沙稍歇,眼前出现了一片罕见的依托着几口苦水井形成的绿洲。
几棵歪歪扭扭的胡杨树顽强挺立着,树下竟有几间土坯垒成的简陋房舍,房檐下挂着一面破旧的旗子,上面用模糊的墨迹写着客栈二字。
在这鸟不拉屎的荒漠深处,竟然会有客栈?
我心中警兆顿生,但连续奔波身体和精神都己接近极限,急需休整和补给。
而且这客栈的出现,是否也与那冥冥中的指引有关?
我收敛气息,放缓脚步,仔细观察。
客栈看起来十分安静,门口没有拴马桩,也没有任何脚印,仿佛久无人迹。
但我的幽冥感知却捕捉到,那土坯房舍内,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异常坚韧的生气,如同风中残烛,但并未熄灭。
不是邪物,是活人?
一个生活在如此绝地的活人?
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上前探查。
推开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板门,一股混合着尘土、干草和淡淡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栈内部十分昏暗,只有角落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勉强照亮一方。
柜台后,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裹着厚厚破旧棉袍的老妪,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瞳孔。
她蜷缩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又像是一尊雕塑。
“有人吗?”
我轻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客栈里显得格外清晰。
老妪的身体极其轻微的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所在的方向,却没有焦点。
“过路的?”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
“是,想借宿一晚,买些干粮饮水。”我答道。
目光快速扫过客栈内部,陈设简陋,桌椅破旧,地上还算干净,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一晚十块,干粮有水囊装的烙饼,井水自己打。”
老妪慢吞吞的说着,伸出一只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指了指墙角一个盖着布的筐子和后院的方向。
我取出钱放在柜台上,老妪摸索着将钱收进怀里便不再说话,重新蜷缩起来,仿佛对外界毫无兴趣。
我走到墙角掀开布,里面是几十个硬邦邦看起来能当砖头用的烙饼。
我又走到通往后院的小门,推开门院子里果然有一口石井,井水看起来还算清澈。
我打上来一桶喝了几口,水质苦涩,但能解渴。
回到客栈大堂,我选了个离柜台和老妪都稍远的角落坐下,取出硬饼慢慢啃着,同时暗中观察那老妪。
她身上没有任何修为波动,就是一个普通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一个普通老人怎么可能独自在这荒漠客栈生存?
而且,我总感觉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尤其是那双似乎失明,却又好像能看到什么的浑浊眼睛。
夜幕彻底降临,荒漠的寒风从门缝窗隙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将我和老妪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扭曲晃动着。
我靠在墙上闭目假寐,实则灵觉全开,警惕着内外的一切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客栈里死寂一片,只有老妪偶尔发出极其轻微的呼吸声。
到了后半夜,就在我以为这一夜将平静度过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像是用指甲刮擦木头的的声音又在我意识深处响了起来。
比之前更加清晰,那棺灵囡囡又追来了?
而且距离更近了?
我猛的睁开眼,看向客栈门口方向。
几乎同时,柜台后的老妪也突然动了一下。
她原本蜷缩的身体微微挺首,那双浑浊的眼睛转向门口,脸上露出一丝极其诡异似笑非笑的表情。
“来了”
她用那沙哑的声音,极其低微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