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人而噬的巨口。
我站在门口,不敢迈入。
里面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到倒伏的桌椅和厚厚的积尘。
爷爷常坐的那把藤椅散架在地上,被不知名的菌类覆盖。
一股浓烈的悲伤和物是人非的苍凉感瞬间击中了我,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警惕和疑惑压了下去。
我转向隔壁。
同样如此。
院门倒塌,院子里那棵枣树枯死了,光秃秃的枝丫指向天空,像在无声的控诉。
屋里的情况比我家的更糟,屋顶塌了大半,阳光首射进去,照亮了地上狼藉的杂物和厚厚的鸟粪。
李二叔家,村长家
我发疯似的在村子里奔跑,挨家挨户地查看。
空无一人!
死气沉沉!
整个村子除了风吹过破洞和缝隙发出的呜咽声,以及我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再没有任何活物的声响,连老鼠和蛇似乎都抛弃了这里。
人都到哪里去了?
发生了什么?!
是那河里的东西?
它终于彻底失控,吞噬了整个村子?
还是那个在囚笼上刻下邪恶符文的幕后黑手,进行了某种可怕的灭口或祭祀?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翻腾。
七年的追寻,我以为我己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真相的准备,却没想到真相的第一步竟是踏入一座坟墓。
夕阳终于沉下了西山,最后一抹余晖将这片废墟染成了一种凄厉的血红色。
阴影从各个角落蔓延出来,迅速吞噬着光线,温度骤然降低,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加重了。
我站在村子中央那片曾经用来晒谷子的空地上,环顾西周被暮色笼罩的残垣断壁,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压迫感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极其缥缈的女人哭声,顺着风向断断续续的飘了过来。
声音的来源,分明是村子里那条河的方向!
与此同时,我怀里的那面铜镜突然变得冰寒刺骨,镜背那扭曲的鸟形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微弱令人心悸的乌光!
我猛的转头,望向暮色中如同黑色缎带般的河流,手紧紧按住了胸口。
它知道我回来了。
这座荒村就是它给我的见面礼。
黑夜如同一张巨大的裹尸布,缓缓覆盖下来。
而我将在这片死亡的寂静中,开始我的狩猎。
或者
成为被狩猎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