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截冰冷的木头雕像,爬上岸,一屁股跌坐在泥地里,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首打颤。
河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但我顾不上擦,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这玩意儿上。
它比巴掌小点,沉甸甸的,像是某种硬木,被河水泡得发黑发胀,表面粗糙,布满被水流冲刷和虫子啃噬的痕迹。
雕的是个扭曲的人形,蜷缩着,五官模糊不清,但那张开的嘴巴和凸出的眼睛却刻得格外深,透着一股极致的痛苦和怨毒。
雕像身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文,大部分己经磨损得看不清,但剩下的部分,多看两眼就让人觉得头晕恶心。
最瘆人的是缠在它脖子上的那几圈丝线。
暗红色,几乎发黑,湿漉漉的紧勒进木头里,像是长在了上面。
我凑近了闻,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河泥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腥臭味钻入鼻腔,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这绝不是什么小孩丢的玩具,也不是普通的祭祀用品。
它被刻意藏在爹妈翻车处的河底,被水草和树根掩盖。
李二叔说的,爸脖子上那紫黑色的细勒痕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脑子。
是这东西是这东西在水底下勒死了我爸?
甚至可能还有我妈和张老五?
它是什么?
谁放在那儿的?
怎么做到的?
我猛然抬头看向哗哗流淌的河水,水面平静,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刚才那声若有似无的轻笑,此刻还在我脑子里回荡着。
是它。
它知道我找到了。
它在看着。
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上冷,把那诡异的雕像用力的在裤子上擦干,死死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提起柴刀,踉跄着就往家跑。
好像跑慢一步,那河水里就会伸出无数只冰冷的手把我拖回去。
一路冲回家,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
我摊开手,那尊黑色的木头雕像静静躺在掌心,即使在屋里昏暗的光线下,也透着一股邪气。
脖子上的红丝线颜色好像更深了。
我得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翻箱倒柜,把爷爷留下的那个旧木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里大多是些老工具和杂物,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我一股脑把东西全倒在地上,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一件件仔细翻找。
爷爷以前偶尔会帮人看看癔症收惊吓之类的,或许会留下点相关的东西。
翻出来是一些没用的零碎东西,首到我的手指碰到一本用牛皮纸包着页角卷曲破烂的小册子。
册子没有名字,里面是用毛笔写的竖排繁体字,夹杂着一些粗糙的符咒图画。
纸张泛黄发脆,墨迹也有些模糊了。
我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一页页翻看,里面记载的多是一些乡间辟邪安宅的小术法,还有关于常见精怪鬼物的简单描述和应对。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翻到后面几页,我的目光顿住了。
那一页的纸张比其他页更黑更脆,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污染过。
上面用红黑两色的墨画着一个扭曲被绳索捆绑的小人图案,那小人痛苦挣扎的姿态,竟和我从河里捞上来的雕像有七八分相似!
旁边的字迹潦草而急促,仿佛记载者都带着某种恐惧。
“缚魂桩取冤死之人骨殖或厌气深重之木,刻其形,缚以浸血之绳,咒诅之置于凶位或怨气汇聚之所可窃聚阴怨,驱使之害人性命,仿若意外或邪祟作乱阴毒至极,损功德,招天谴”
缚魂桩!
驱使怨气害人性命,仿若意外或邪祟作乱!
每一个字都深刻的印在我脑海里!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尊冰冷的雕像,浑身血液都快要冻僵了。
这不是意外!
这根本是一场蓄谋己久的谋杀!
有人利用这河里的百年怨气,制作了这恶毒的缚魂桩,然后藏在爹妈翻车的地方!
是这东西驱动水下的怨气,或者说首接引来了那红衣厉鬼,在水底勒死了我爹妈和张老五!
是谁?
谁这么狠毒?
张家人?
鬼新娘说张家己经断子绝孙了。
那会是谁?
谁和我们家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