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在地上瘫到下午,才勉强回了点人样。
胖子还是虚,脸卡白,走两步就喘,但好歹能自己站稳了。
国庆假期还没完,当我们重新回到镇子上时,街口处一股子阴冷气就扑面而来,比外头还冷。
胖子打了个哆嗦骂了句:“龟儿子,跟冰窖一样!”
“老林,今天是几号了?”
我下意识的回答道:“十月五号,啷个了?
胖子那张胖脸,唰的一下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道:“十月五号…十月五号,那昨天是西,今天是竹竿儿的…头七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人敲了一闷棍!
竹竿儿国庆前出的事,不是在学校,是在他家里头!
到了他家,我见到那场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张瘦脸青紫青紫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最吓人的是他脖子!
一圈深紫色的勒痕像是被啥子细细的绳子勒进了肉里头,边缘都发黑了!
而且出事前几天,竹竿就撞邪了。
结果没过两天人就没了,死在自己家镜子前头!
竹竿儿是土葬的,就埋在他们家后面山坡上的老坟地里。
下葬那天我跟胖子都去了,那场面阴惨惨的,当棺材放进坑里填土完了的时候,怪事就来了!
当时竹竿儿家的人都回去了,我和胖子在他坟前,我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眼睛那个位置突然就渗出了两道暗红色的印子!
像血一样顺着照片往下淌,那两道血印子就那么干在了照片上,让照片里竹竿儿那张笑脸看着瘆人!
头七!
就在今天,竹竿儿要回魂了!
一股子寒气从我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比在乱葬岗那个黑洞边上还冷,记得之前在竹竿的坟前我说过让他回魂时告诉发生的一切。
“老林,竹竿儿他今天肯定要回来,他那照片都流血了,他死得冤啊!那个厕所的女的是不是是不是就是”
我喉咙有些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竹竿儿死时的样子,墓碑上流血的照片,还有厕所女声
这一切是否有着什么关联,但不得而知!
天很快就黑透了,胖子家里静得吓人,一点声音都没得。
今天我没有回家,现在天色也晚了,于是就在胖子家留宿,胖子把家里那盏破台灯打开了,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反而让角落更黑了。
他裹着被子缩在床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和窗户。我坐在他对面,眼睛也一样看着窗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外面一点风都没得,死寂得让人心头发毛,我能听到自己和胖子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就在我以为是不是我们太紧张了的时候。
嗒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廊上响了起来,同时伴随着一股冰冷的凉风从窗户吹了进来。
声音很慢很轻,像是光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步一步正朝着我们门口过来!
我和胖子瞬间像被点了穴,连呼吸都停了!
胖子吓得把脑袋完全缩进了被子里,我则没有像胖子那么恐惧,最近发生的事情己经让我感到了一种麻木。
脚步声停在了我们宿舍门口。
接着便是一片死寂。
然后,是吱呀一声,一种开门的摩擦声响起,在这夜晚里格外清晰。
胖子的卧室是一扇老旧的木头门,此时竟然自己慢慢的开了一条缝!
一股阴冷的风带着一股子水沟里泡烂了的水草和淤泥的腥湿气,沿着门缝里灌了进来!
台灯的光线滋啦一下,突然便暗了下去,变得像鬼火一样微弱昏黄。
一个极其瘦长穿着灰白色,像是湿透了衣服的影子被昏黄的光线拉得老长,投在宿舍的水泥地上。
那影子瘦得脱了形,脖子却伸得老长,这一幕在房间里格外的诡异。
门缝缓缓扩大。一张脸出现在门缝后面。
惨白!
白得像刷了墙粉!
眼窝深陷得像个窟窿,嘴唇是乌紫色的。
但那张脸,那张瘦削下巴尖尖的脸
是竹竿儿!
“竹竹竿儿?”
我喉咙发紧,声音此时也有点哽咽,这个昔日的同学和好朋友好哥们,此时正以这种方式再出现在我面前,一种莫名的感觉充斥在心里。
门外的竹竿儿没说话,他首挺挺的站在门口,身体僵硬得像根冰棍,头发湿漉漉的贴在惨白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