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某天的午后,天气异常炎热。
安县老城虹南社区,一家开在南堤巷拐角口的小便利店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人吗?”
“老板在不在!”
一位推着婴儿车,怀里抱着个胖娃娃的邻居大姐正一副兴师问罪地冲着店内深处嚷嚷道。
结果喊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出来,这位满头滴汗的邻居大姐就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嘟囔道:“这么热的天连个空调都不舍得开!活该这破店开不下去!”
左等右等见屋子里没人回应,邻居大姐有些烦躁地用力拍了拍贴着胶带纸的玻璃柜台,扯开嗓子喊道:“陈觉!你人呢?死哪里去了!”
“赶紧给我出来!”
大姐一发飙嗓门之大,尤如杀猪一般。
刺耳的音调还带着一股魔性的穿透力量,甚至一度盖过了柜台角落那台大头彩色电视机,播放最新的中视13台新闻:“根据各地疾控中心统计,本轮登革热传播”
被大姐这么一吼,店内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钉钉哐哐的摔东西动静。
“来了!来了!”
没过几秒,就见一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灰头土脸地抱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铜炉,从店后绣着‘躺平、暴富’四字的爆款帘布后钻了出来。
这位叫陈觉的小伙,身材显瘦,个子不高大概1米7出头模样,戴着一副黑色方框眼镜。
从头打量到脚,一点都不象一家守社区便利店的油腻老板,反倒象是从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眼神中透露着一股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陈觉,喊你半天了,你在里面干嘛?掉茅坑了吗?”
“赶紧看看你卖的这个驱蚊贴纸!还说什么网红爆款,效果非常好。贴了两天蚊子没赶跑,反倒是比之前更招蚊子了!瞧把我家二宝这腿上咬的,一晚上下来被叮了十几个包。”邻居大姐举着怀中二宝的婴儿大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陈觉见状急忙把捧着的那个脏兮兮的铜炉一放,打量了一下大姐怀里那满腿疙瘩包的二宝,赶紧心虚道歉:“张姐,那款驱蚊贴我也是听别人说有效果,就从批发商那进了几板打算试着卖一下。你要是觉得贴着没效果,我把钱退你。”
张姐一听顿时不乐意:“退钱就完事了?你瞧我家二宝身上这些包!多惨啊!”
陈觉一看这邻居大姐有点无理取闹,当即摆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架势:“张姐,现在天气热,咱们巷子里蚊子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什么驱蚊贴,灭蚊灯都只能起到日常辅助作用。真不小心被叮了,我也没办法啊!”
张姐脖子一横:“我不管!东西是从你这店里买的,没效果我肯定得找你。”。
想来是因为这破旧便利店内没有装空调,就一台挂顶的旧风扇嘎吱嘎吱转着,吹出来的风带着燥热,把张姐怀里的娃娃给热到了。
张姐见状急忙逗哄起了自家二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后,也不打算和陈觉这个小老板继续掰头。
指了指货架上的一排小绿瓶道:“把驱蚊贴的28块8退我!再赔我一瓶花露水!你这小破店都快把我家二宝热中暑了,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赶紧麻溜的拿过来!”
陈觉见对方是摆明了想占自己一波便宜,自觉理亏的他无奈地从货架拿了一瓶挂了灰的六神花露水塞给了对方,用这种妥协方式选择息事宁人。
毕竟这位张姐在附近虹南社区里可以说是名声彪悍,能吵过她的嘴炮王者暂时还没投胎出生。
只是没想到张姐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掐着花露水的瓶口打量道:“这花露水都快过期了吧?算了,就当是照顾你这破店生意了。”
说完便掏了张湿巾纸将花露水表面的灰尘擦了擦,半毛钱没花,将它装进了自己的大口袋里。
等到目送这位张姐一副‘旗开得胜’地推着婴儿车离开后,陈觉一屁股瘫坐在柜台内的靠椅上,一副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生锈吊扇喃喃自语道:“天杀的!又亏了13块8!”
“不对!算上那板驱蚊贴的成本,一共亏了33块8毛。”
“这一天天的店里流水进帐没多少,还要往外赔钱?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知道,自从年前从过世的爷爷手中继承下这间便利店后,陈觉就感觉生活一天比一天苦逼。
因为这虹南社区属于老城区里的贫困户集中地,巷子里住的都是些兜里没多少钢镚的老街坊,消费能力低的吓人。
买包6块钱的加碘盐能吃一整年的老头老太有大把人在!
偶尔进店买烟酒、饮料、槟榔这些快消品的,也多是走街串巷的外卖、快递小哥。
起早贪黑一天经营下来,店里进帐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