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了。
他五指收拢,将玉佩揣进兜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身后,是满地的狼借和废墟下传来的、被死死压抑住的哀嚎。
车子在夜色下的公路上飞驰。
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车内的寂静,来电显示是楚天河。
电话刚一接通,楚天河那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就吼了出来。
“陈先生!萧家的事……我……我听说了!”
他的声音里全是无法掩饰的惊恐和敬畏,甚至带着一丝颤斗。
“您这次……您这次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啊!”
陈玄眉梢都没动一下,语气平淡得象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哦?”
“萧家!萧家背后是天机阁啊!”
楚天河的声音都快要破音了。
“那可是天机阁啊!”
“那不是普通的武道门派,是华夏最神秘的组织!据说,整个武道界的规则都由他们制定!萧家就是天机阁在南方的代言人,您灭了萧家,等于是当众抽了天机阁一个耳光!”
“他们绝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电话那头,只有呼啸的风声。
楚天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这位爷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几秒后,陈玄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吓人。
“天机阁,在哪?”
楚天河瞬间懵了。
“陈……陈先生,您……您该不会是想……”
“地址。”
陈玄不带任何感情的两个字,打断了他所有的猜测。
楚天河狠狠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要冒火。
“天机阁的总部……据说在东海之滨的一座岛上,但具体位置,没人知道,那是武道界的禁地!”
陈玄直接挂断了电话。
东海么?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的越野车发出一声咆哮,撕裂夜幕,朝着云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机阁?
正好,一起算!
……
夜色深沉。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象一头沉默的野兽,无声地滑入唐家庄园。
车灯熄灭。
客厅的灯“啪”的一声亮了。
唐心溪穿着一身丝滑的睡衣,光着脚丫,就那么站在落地窗前。
当那束车灯穿透黑夜,照亮庄园一角时,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车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驾驶座上下来。
门锁转动,陈玄走了进来,卷着一身长途跋涉的夜风寒气。
“我回来了。”
他看着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沙哑。
唐心溪一句话都没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她的手有些发颤,在他身上快速地拍打、抚摸,从肩膀到胸膛,再到后背,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没有伤口。
没有血腥味。
确认完毕,她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整个人差点软下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憋了三天的浊气。
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砸回了胸腔里。
“你……”
她想骂他几句不是人,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得象要冒烟。
陈玄却象是没事人一样,径直走到沙发前,重重地坐了下去,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看也不看,随手就扔在了茶几上。
“给你的。”
“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淅。
那是一块玉佩,颜色是浸了血一般的赤红,上面雕着一条盘龙,龙身麟甲毕现,在灯光下,那红色竟象活物一般在玉佩内部缓缓流动。
唐心溪人都看傻了。
“这就是你说的……土特产?”
她见过的宝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这块玉佩,只一眼,就让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不听使唤地躁动起来。
“萧家传了八百年的赤龙佩。”陈玄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跟你身上那块九凤朝阳佩,刚好是一对。”
唐心溪身体狠狠一僵。
一对?!
她下意识地伸手,隔着睡衣摸了摸胸口那块始终温热的凤佩。
“戴上。”陈玄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唐心溪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抵不过那股莫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