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揉了揉眉心,两手一摊道,“咱俩现在两手空空,而且还不知道在哪,现在如果回天眼那里,能不能活着走到那还两说,更别提救人了。”
“别忘了,归墟里的电梯已经断了,咱俩就算现在回去也只能干瞪眼。”
钟邪心一沉。
胖子说得没错。
他们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在哪。
茫茫十万大山,东西南北横亘数百里,要在迷失方向的情况下,在深山里找一个位置,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她自己扔在那里?”钟邪问。
胖子环顾了周围一圈,“要是有电话就好了,直接给她打电话让她自己跳下来。”
钟邪从一棵树上掰了几根树枝盖在罗玉身上,“真有电话也没用,一来咱们也不知道桃白白跳下去的下场会不会跟咱一样,二来说不定桃白白根本不会信你,还会把你当成冤魂索命。”
胖子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咱俩想办法先出去,带齐装备补给再进来,能想办法救到她最好,实在过不去就只能让她自己往下跳了,咱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他看钟邪还有点尤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桃白白既然干的这一行,就得想到有今天,你在这内耗一点屌用都没有。”
钟邪知道胖子说得对,默默点点头。
胖子爬到一棵树上观察了一会,找准一个方向,两人拔腿往前走。
钟邪捂着自己的脸问,“胖子,我怎么感觉我的脸有点发紧。”
胖子打了个哈哈,“那说明你最近的伙食好,胖了。”
“胖你个鬼,”钟邪捂着脸又问,“怎么还有点发烫。”
“那说明你精神焕发。”胖子道。
……
这一路走得昏天黑地。
无处不在的藤蔓和气根时时绊脚,胖子的匕首落在平台上了,只能徒手拨开挡路的枝杈,两人走得跌跌撞撞。
林间闷热潮湿,象一个大蒸笼,汗水刚冒出来就黏在皮肤上,衣服从未干过。
钟邪没有在原始丛林行军的经验,只能靠胖子不断爬上树校正方向。
最难挨的是饥饿。
胖子凭着野外经验,找到一种能食用的野果,味道酸涩,虽然能勉强果腹,但一点油腥没有,根本无法提供热量。
一连走了四天,两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衣衫褴缕,形同野人。
胖子先顶不住了。
靠在一棵树上直喘,道,“不行了邪子,歇会吧,再走下去胖爷我就要归位了。”
钟邪抬头看了眼天空,见已经日薄西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无言地在潮湿的地上坐了半个多小时,浑身酸硬得象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头两天胖子还有心情,用部队学到的野外生存技巧生火。
可这玩意太耗心力,后两天胖子根本没了那个力气。
两人一动不动呆坐了半天,钟邪挣扎着坐起身。
“今天你歇会,我去找吃的。”
越是这种情况,越必须想办法填饱肚子,否则只会越歇越累,明天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胖子本来还想客气两句,可身子一动,全身都疼。
只能无力地挥挥手。
钟邪咬着牙支撑身体站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林子在树荫的屏蔽下更显昏暗,最多一个小时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他必须加快速度。
林子里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果实。
色泽妖冶的蛇莓,深褐色小南瓜大小的卵形果实,各种颜色各异的浆果……
作为一个北方人,钟邪认识得不多,也不敢乱摘。
随便摘了几样胖子教他认识的野果,用宽大的树叶包裹,就匆匆往回赶。
刚走到胖子藏身的树下,就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树上去了。
正摒息凝神听着什么。
钟邪刚想问他,胖子迅速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钟邪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也不敢吱声,在树下仰着脸看他。
胖子听了一会,从树上溜下来,一脸奇怪道,“我刚才好象听见有人说话。”
钟邪一喜,“是不是进山采药的药农,那是不是说我们已经到了十万大山的边缘。”
这几天两人走了不知道多远,一度以为迷路了,难道已经走出来了。
胖子倒没什么喜色,表情有些古怪,“不象,那声音就说了几句话就停了,一般人聊天不该就说这么两句话,我琢磨着是不是我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