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意料之外的伤亡。只是、只是……”
“只是”两个字之后,他嗓子像被什么卡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一-只是,变故太多了。
索正心的计划落空,不败的神话被摧毁,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下,不安感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的潜意识,不再相信索正心了。
抗拒、质疑、犹豫。
那些通过百战百胜灌输出的完全信任,只需要一次的失败,就能露出其脆弱的本质。
巫有看着崩溃的负责人和受他影响的其他人。她看到了在索正心强控下严丝合缝的组织链条,在高压和失败的叠加下,露出肉眼可见的松动。看到了大厦下一块松动的砖,但是……真的只有一块吗?“我、我不想死……”
负责人的手指死死抠着头皮,像是想将自己脑中的恐惧全挖出来扔掉,面对近在眼前的“昼已”,他想不到除了求饶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反击、谈判、拖延、交易?
他双目空洞,什么都想不出。
他是失去可信赖的指令后、完全失能的人。1是欠缺思考的物,是遵循本能的肉。
什么“忠诚”、“责任”或者"理性”,在这一刻都变得虚无缥缈。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据点的负责人,不再是运筹帷幄的小中层,他不具备任何统筹的能力,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重复着最原始的本能:“我不想死,我只是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巫有盯着他,唇线缓缓扯出一个弧度。
见她笑了,负责人也跟着扯开一个难看的、讨好的笑容。她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那你想活下来吗?用一种……永远不再具备自己的思考,像是傀儡一样,永远活在信赖的指令中的方式,活下来。”
讨好的笑凝固在脸上,他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她。“很好做出选择吧。"巫有说,“这样地活着,和以前的你有什么区别呢?你信任索正心时,不是很幸福吗?”
负责人的唇瓣蠕动着,喃喃道:“我可以不死吗…巫有鼓励地扬扬眉:“我会给你新生。”
他面颊上的肌肉抽动两下,讨好的笑意更甚。他做出了决定:“我愿一一”“砰!”
巫有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负责人的眉心,血液在他身后的靠背上泅开一片暗红。巫有偏头避了下迸射的血滴。
看着那双残留着生前希望的眼睛,她同它们对视了两秒,伸出手,用指背轻轻一带,双目紧闭。她抬眼看向中枢里的其他人,询问:“想玩游戏吗?面面相觑,无人回应。
“你们的游戏是………枪在手中打了个转,指向机房,“谁先把数据设备交给我,谁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名额依旧只有一个。”
比刚才那场“游戏”还要迅速地,中枢里的人做出了和研究员们相同的选择。熙熙攘攘,纷纷扰扰。
巫有靠在通讯台上,手指在台面上轻轻点了两下。熟练做着人体实验,大叫着自己是被逼的、无辜的人;毫无自主意识,只等着上级命令,为了活下去甚至愿意献祭灵魂的人;对组织毫无归属感,为了扩住一线生机目眦欲裂、自相残杀的人……
她反手按下通讯键,随着"嘟"的一声,上级的声音传来。“数据上传好了吗?”
巫有笑了一声,对面陡然安静。
………昼已。”
上级试探性地开口。
巫有:“索正心,你的人真的很差劲。"<2系统道具的爆炸比湮灭系统的爆炸要精准多了。一个精准的三角形深坑镶嵌大地上,浓烟滚滚间,巫有举起庆贺礼花。礼花穿透爆炸的迷雾,在天空绽放,依然锋利、张扬且清晰。她戴好兜帽,绕过围观的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案发现场。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巫有知道是谁打的,她接起电话:“收到了吗?”计弦被先发制人:“……呃,收、收到了。”“不对!"她反应过来,“老板,你噼里啪啦往咱这儿丢了这么多东西,有没有考虑,咱屋很小?”
“考虑了。“巫有说,“每个设备的落点都很精准,不会影响原有家具的使用,而且互相之间还留了一人侧身通行的宽度。我算好了。"<1她挑了一整套研究设备,用无界之笔画门,全给丢到计弦的安全屋里了。无界之笔画出的门会残留一个小时,这也是她必须把这里炸掉的原因。索正心以为她只是来把“江雪”带走的,但实际上她带走的可不止“江雪”。“老板你主业是高级收纳师吧?"计弦说。巫有:“嗯,好的,等我失业了可以找一下这方面的工作。”计弦…”
“等着雕花上网编排您吧。标题我都想好了:《就业前景堪忧!星庭大BOSS昼已为发工资,竟兼职高级收纳师,像收纳尸体一样妥善收纳您的衣物!》巫有笑了两声。
她靠在巷子的墙上,透过楼与楼的一线天,看着星光微弱的夜空。几秒后,她说:“行,你想发就发吧,就当付给你的工资了。发完后你去看看,茶几上有一个深灰色的金属匣子,让陈最破解一下里面的信息。”计弦也笑了两声:“好,等我发完后跋山涉水去拿。"<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