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片开阔,不愧是皇家府邸,果真称得上磅礴大气。
这院子是比尚府大了许多。
进了正院,屋外李嬷嬷亲自立在外面等候,瞧见两人相映而来,往那机灵的丫头处一瞥,就有人忙去屋里报信。
李嬷嬷脸上堆满笑容,请过安,祝福的话都没停。
她簇拥着尚毓往里进,没敢与谢清玄对视。
她见着世子总不自觉地害怕,心虚得紧。
这亏心事做多了,总怕哪天因果循环,糟了秧。
尚毓与谢清玄提前到梨云堂时,众人也皆已提早赶来落座等候。
正堂中央,端王与端王妃齐坐上首。
左侧是端王,身着霁蓝四爪蟒袍,金绣繁丽,虽年过四十却也尊贵斐然,眉眼间与谢清玄有两分相像。
在他右侧是端王妃,清秀典雅的贵妇人身着深紫织金窄银袄,头戴点翠琉璃簪。其余两旁坐的都是端王纳过的美婢侍妾,各个薄粉敷面,暗送秋波。
端王妃听见通传,往门口一瞥,含着笑望过去。
谢清玄与尚毓衣服是同色系的绯红锦鲤图样,打眼得紧,整个厅堂都亮堂许多。
端王妃也被晃了下眼,捏紧手中绢帕,柔声对端王道:“郎才女貌,真是好一对壁人。”
端王捋了捋美鬓,应道:“嗯。”
转眼都二十多年了。
晴娘离世时,谢清玄还不过满月,就撒手人寰。若是没有他,他与晴娘又何必走到如此地步。想到此,端王心底还是忍不住又带了迁怒。
可现下谢清玄身姿如松柏,面若冠玉,看到他似乎又能窥见晴娘的风姿。端王浑浊的眼神,细细看了谢清玄几眼,又移到尚毓脸上。
他与晴娘当时也是比翼双飞,情投意合。
唉,可惜。
端王妃自知端王那点心思,说来她也是托了这桩丑事的福气。
这个院子从前还有位主子,去世的原配,本就是药罐子养大的娇客,受不得刺激。但嫁进来不过几年,就丢尽了脸面。受了打击后,抑郁而终。
实在是那丑事石破惊天,这才便宜了袁氏,不然她一个庶女,怎能做得了端王府的填房。
端王妃笑笑不语,招来丫环上茶。
李嬷嬷将行礼的蒲团摆放在地,退居到端王妃身侧。
尚毓微妙地感受到气氛中蕴含的不对劲,她没冒头。
谢清玄没动,尚毓也跟着谢清玄也未动。
端王本就难看的脸色,黑沉如锅底,明晃晃不喜谢清玄这个儿子。他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怒火中烧地呵斥:“还不快向你母亲请安。”
端王妃帮端王顺了顺背,解围道:“王爷何必生气,世子成了家以后行事自是会更加妥帖。”
端王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子嗣单薄,仅有二子一女。世子谢清玄是原配所出,现任北镇抚司指挥使,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二公子谢康和三小姐谢云亭都是继端王妃所出,二公子每天跟着狐朋狗友混迹青楼,别说正经差使,不去衙门捞他出来已然很好。三小姐倒是个腼腆内敛的姑娘,但不得端王妃喜爱,素日摆弄摆弄女红,针线,与世无争。
按理来说,谢清玄是端王府最有出息的后辈,端王的行为实在太过反常。
端王妃阴阳怪气的,有挑拨之嫌。
这个端王府里好像都是蠢货,跟反派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系统:【宿主,您好像把自己骂进去了。】
尚毓:“......”
谢清玄拱手行礼,龙章凤姿,朗润的声音熄灭了端王的气焰:“父王教训的是,儿子这就去与母亲上香。”
端王梗得脖子都粗红,心虚的没敢再说。
谢清玄挺直腰板,将茶递给端王。尚毓有样学样,也未行跪拜之礼。
端王妃娴静沉稳的姿态险些裂开,看端王接过茶,也不敢再拱火,就着茶水浅呷一口,算是认下两人的关系,摘下通透的赤金缠枝手钏递给尚毓。
尚毓注意着谢清玄的神色,看不出深浅却也没有反对,收下后礼成。
喝完茶端王甩着袖子离开,端王妃见状开口劝说:“世子,咱们端王府上下一心,你父王都是为你好,若是你们兄弟拧成一捆绳子,何愁不能立下丰功伟业。”
谢清玄斜觑着端王妃,笑得古怪:“上下一心?”
“母亲若是有功夫不如管管二弟,听说昨夜又勾搭狐朋狗友厮混,若是父亲知晓,是否会打断二弟的腿。”
端王前几日刚解了谢康禁闭,才刚没安生几天,这冤家又跑了出去,真是不省心。
端王妃顿时没心情与他扮演表面的母子情深,“你敢!”
“母亲应该比我清楚。”
谢清玄不欲再待,拉着旁边怯生生的尚毓。
她抿着唇大气不敢吭声,跟脑子里的系统讨论,还好,她跟谢清玄是一边的。
谢清玄出了梨云堂,又一把抱着尚毓回去。
尚毓省了力气,语气认真:“不用不开心,回头我给你介绍我父母。”
“嗯,那谢了。”
谢清玄随口应了一声,然后他又抱着尚毓,回到了祥云院。
人都走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