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肃威严的模样,平淡道,“太子不计较,朕难道也不计较吗?看看你那不中用的儿子说了什么藐视宗室大逆不道之言。”
卫国公挪到那被皇帝扔出的奏折面前,从满地的奏折中捞出那一本,只看了不到十息的功夫,便面色苍白,汗流浃背。他什么也没再提,本就年迈的身躯似是顷刻间没了生气,只伏跪在地,死气沉沉。
苏承望显然也猜到其中写了什么,虽然没看那奏报,也同卫国公一般,闭口不言。
沈持意:“?”
这些人在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不治罪了?怎么就莫名其妙相信他没干了?他都认罪了啊?
皇帝说:“太子仁德。”
沈持意:“??”
他刚到帝都就闹事,刚当太子就带歌女回宫,现在还摊上了卫国公世子的命案,仁德?哪里仁德了?
“朕近日无暇,无法同你好好说说话,刚才你受了委屈,朕便赏你吧。高惟忠。”
“奴才在。”
“你去找许堪,让他从飞云卫中选四个得力的,此后调到东宫听命。”沈持意:“???”
不是,等等,等等等等。
皇帝却已经懒得再管这场命案:“卫国公世子曝尸荒野一案,交由大理寺查办。苏卿牵涉其中,结案之前,在家等着,你们家老二也和这些不敬之言脱不开干系,自行领去大理寺按律处置。”
“………臣遵旨。”
不仅莫名其妙赏了沈持意,还罚了苏承梁,停了苏承望的职。“退下吧。太子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既已见了朕,皇后那边也该请个安,让高惟忠带你去。”
太监总管已经应声起身,行至沈持意面前,要为他引路。沈持意满脑袋困惑,却还没那个本事去套宣庆帝的话,最终,他只能挣扎道:“谢陛下赏赐。臣斗胆再提个请求一-陛下赐给臣的暗卫,臣想自己…宣庆帝似是扫了他一眼。
“暗卫常随行护驾,出入宫禁最好都带着。既然是常跟在身边的人,自然是随你喜欢。”
“谢陛下。”
卫国公仍跪在那没动弹,苏承望缓缓起身,脸色极为难看。沈持意认命跟着高惟忠离开。
他出了皇帝的书房,心不在焉地走着。
他实在想不通。
高惟忠一个转弯,正想回头领人上轿辇,却见小殿下还在径直往前走。“殿下,这儿呢。”
沈持意猛然回神,讪讪往回走。
高惟忠显然误会了他的失态:“殿下刚才可是吓到了?”“我……“沈持意不知如何解释,见高惟忠似是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意外,心念一动,含糊问道,“高公公,陛下当真不怪罪我了?”老太监慈眉善目:“陛下怎么会怪罪您?殿下仁德,没有降罪卫国公世子,可卫国公世子在鹊明楼说了什么,陛下早就知道。有些污言秽语,对谁说,那都不过是口角之争,可若是对您这个储君说,那便是质疑皇室血统被混淆,挑衅天家,大不敬之罪按谋逆论处啊。”
沈持意怔怔道:…什么?”
…是指卫国公世子当时怀疑过他这个遗腹子来路不正?苏承望和卫国公不可能不知道鹊明楼里说过什么话。但鹊明楼那夜之后,沈持意和那些个纨绔争论的事情并无人计较,那两人-一甚至是沈持意自己一一都觉得皇帝的意思是:圣旨宣读之前,说错的话都一笔揭过。
可所有人都猜错了圣意。
沈持意恍然想起御史余昌辅进言而遭杖毙一事。既然都有御史当着皇帝的面说前太子病逝是因圣人失德,再加上宣庆帝的名声本来就不好,明里暗里的风言风语肯定只多不少。宣读立储圣旨,杀谏言御史,都是为了正皇权。卫国公世子说那些话,正好撞到这个时候,无异于自取灭亡。皇帝并不在意他这个明晃晃的靶子私底下被人如何诟病,但皇帝需要天下人以为天子在意。
所以宣庆帝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视而不见,而是要选一个人杀鸡儆猴,以此正肃君威。
卫国公在奏报里看到这些话,意识到皇帝本来就打算计较此事,才突然没了气性。
苏承望反应更快,当即明白,不论如何,卫国公世子在鹊明楼那晚说出那些质疑沈持意身世的话之后,就已经注定是个死人了。既如此,苏家杀人一事最后一定会被轻轻放下,赏罚只是走个样子。所以从始至终,苏大都不担心皇帝知道此事是苏家所为,最后急了只是因为赔了夫人又折兵,开罪卫国公却没能绑上新太子。除了卫国公,在场的没人在意卫国公世子是怎么死的,又死得如何凄惨。沈持意心底发凉,后怕得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大太监没等来他开口,更是加把劲宽慰他:“即便没有今儿这一出,卫国公世子也是罪该万死的,陛下还没来得及治罪人便死了,还算是他有福气,留了一个全尸。”
“可我方才认了命案……
“殿下那是一片好心。”
沈持意”
什么意思?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哎哟我的殿下,卫国公家那不争气的犯了如此大错,您若当真想要他性命,直接治罪便是,何必如此麻烦?谁看不出来殿下刚刚说的都是胡话?”我不是。
“殿下为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