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维护厂区风清气正的工作环境。通报完毕。”
通报声落,车间里议论纷纷,刘光齐站在人群中,脸涨得通红,头都不敢抬——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表忠心”,反倒把自己坑进了一线。
通报刚结束,刘光齐磨磨蹭蹭往一车间走——
一路上撞见的同事,要么别过脸假装没看见,要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眼神里全是嘲讽,连以前跟他点头哈腰的几个年轻文员,这会儿都绕着他走。
刚进车间门,机器轰鸣的嘈杂声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哟,这不是刘大秘书嘛?
怎么来咱们一线当‘老黄牛’啦?”这话一落,车间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几个正搬棉纱的工人停下手里的活,歪着身子看他热闹。
车间主任王师傅叼着烟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角落里堆着的几捆棉纱:
“刘光齐,先来熟悉下活计——把这些棉纱拆包,按支数分好,再送到织布机那边去。”
说完没等他应声,转身就走,语气里半点客气都没有。
刘光齐哪干过这种粗活?拆棉纱时手指被纱线勒得发红,分支数时又记混了规格。
忙得手忙脚乱,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好不容易抱着一摞棉纱往织布机走,脚下没注意,被地上的线轴绊了个趔趄,棉纱散了一地。
“啧,这细皮嫩肉的,哪能干得了这活?”
旁边织布的李大姐撇撇嘴,手里的梭子却没停。
“以前在办公室当文员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跟厂长‘汇报’下,让他给你换个轻松活?”
刘光齐蹲在地上捡棉纱,脸憋得发紫,想反驳又不敢——
他现在是被贬下来的,要是再敢挑事,指不定还得受更重的处分。
正捡着,身后有人踢了踢他的骼膊,是跟他同期进纺织厂的老周:
“光齐,不是我说你,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杨厂长是什么人?
能看不出你那点心思?踏实干活吧,别再琢磨那些歪门邪道了。”
老周说完就走,刘光齐攥着手里的棉纱,指节泛白——
他望着车间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人影,再想想以前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的日子。
心里又悔又恨,可再多不甘,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干起这从没碰过的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