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把信打开看看吧。”秦歌轻声说。
叶诗倾点点头,小心地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两人凑近了,借着台灯的光一起看——
“秦歌,大姐,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收到这封信。国内现在怎么样了?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们。一个人在国外漂泊,总像海上的浮萍,这里不是我的国,也不是我的家。
白天再风光,夜里也总担惊受怕,怕哪一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大姐,秦歌,你们还没见过我的儿子吧?他长得很可爱,眉眼象极了秦歌。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带他回家认祖归宗。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跟国内缓和,也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就盼着国家能看到我的心意,同意我回去。
这次知道国内遭了灾,我在国外备了一批粮食,虽不能解决所有困难,总能帮上一点。要是这事能成,说不定离我回国的心愿就更近了一步。
真希望此刻你们就在我身边啊。秦歌,替我好好照顾大姐。”
信纸读到末尾,叶诗倾的眼泪已经“啪嗒啪嗒”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秦歌的心也象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又酸又涩——
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打拼出一番天地,背后要扛过多少难,闯过多少险,光是想想就让人揪心。
他伸手将叶诗倾揽进怀里,轻轻帮她擦去眼泪,声音沙哑却坚定:“别伤心,会有机会的。我们好好活着,一定能等到和她见面的那天。”
叶诗倾靠在他肩上,哽咽着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把信纸叠好:“这信……还是烧了吧,免得留下痕迹。”
秦歌嗯了一声,取来火柴点燃信纸。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片,将那些滚烫的字句、深沉的思念一点点化为灰烬。
烟雾袅袅升起,两人都没说话,心里却都沉甸甸的——冷霜的牵挂,他们收到了;她的不易,他们也懂了。
叶诗倾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不管怎么样,她心里装着家,装着我们,就总有盼头。”
秦歌握紧了她的手,重重点头。是啊,只要心里的念想不断,总有云开雾散的那天。
秦歌推着自行车,与叶诗倾并肩往回走,尤豫着开口:“姐,冷霜这事,要不要跟淮玉说一声?”
叶诗倾摇摇头:“小秦,淮玉心思细,胆子也小,别让她瞎琢磨,徒增担心了。”
秦歌点头应下。
叶诗倾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掐了他一把,挑眉道:“说起来,你和赵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她最近看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
秦歌便把赵雅家里的难处、以及她近期的状态一五一十说了。
叶诗倾听完,轻轻叹了口气:“小秦,也别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心思通透,怎会猜不到其中关键?以前日子宽裕时,赵雅或许还能把那点小心思藏着掖着。
可如今全国光景艰难,秦歌又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对赵家帮衬不少,赵雅心里那点埋藏的情愫,在绝境里遇上依靠,难免会忍不住流露出来。
“唉,这年月,一个小姑娘家扛着全家的重担,喘不过气时能找个依靠,也算是点慰借。”
叶诗倾轻声道,“可小秦,你没想过吗?这事若是传开,不光对你影响不好,对赵雅更是致命——
从古至今,女孩的名节比什么都重,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歌苦笑:“姐,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过阵子她遇到心仪的人,就改主意了。”
“赵雅不好说,但蔡妍这丫头,你是赶不走的。”
叶诗倾看了他一眼,“这丫头我挺喜欢,你有办法妥善安排吗?”
秦歌点头:“我知道。要不……姐你帮着拿拿主意?”
叶诗倾沉吟片刻:“我打算给她办场假结婚。这事你别管,过两天我跟蔡妍聊聊,她岁数也不小了。要是她同意,我来操办。”
秦歌一愣:“姐,这……没问题吗?”
叶诗倾嗔了他一眼:“还不相信你姐?放心吧。忘了我以前帮人改头换面的本事了?”
秦歌这才反应过来,恍然道:“姐,你是想……”
叶诗倾点头:“过段时间我和蔡妍聊聊,看看她的想法。”
“那就麻烦姐了。”
“一家人说这些干啥?”叶诗倾瞪了他一眼,“只要你好好的,比啥都强。”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自行车的铃铛偶尔轻响一声,混着晚风里的烟火气,倒有了几分踏实的暖意。
秦歌和叶诗倾回到家时,秦淮玉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她连忙接过叶诗倾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