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此言差矣!”
东王公语调陡转冰冷,带着无形的威压
“道祖亲封你为天下女仙之首,这是天命,岂容推脱?
既担其名,却无为洪荒立心立德之实,长此以往,就不怕天道震怒,道祖降罪么?”
东王公字字如刀,直指西王母软肋,更将天道与鸿钧这柄无形利刃悬于其上——唯有如此,方能逼她就范。
天道……道祖……西王母心神剧震。
东王公之言虽咄咄逼人,却并非全无道理。
只要这尊号一日在身,她便一日难逃这宿命般的责任。
内心深处挣扎翻涌,面上禁不住显露出一丝动摇。
捕捉到西王母那丝尤豫,东王公眼底掠过一抹难以觉察的得色。外力强压,终究不如其心自省。
赶紧趁势放缓语气,抛出早已备好的“台阶”:
“道友之忧,吾岂能不知?
这般如何:
你只需挂名仙庭仙后之位,女仙诸事仍由你在西昆仑执掌,绝不强求道友离开洞府劳碌奔波,这是唯一的两全之策。”
最后一丝防线在权衡中崩塌。
西王母闭目一瞬,终是缓缓颔首:
“……也罢。”然贫道有言在先:
“入仙庭,只是虚名,吾决不会为仙庭俗务奔走效力,这是底线,望道友知悉。”
她语意坚决——让她俯首听命于东王公?绝无可能!
东王公心中飞速盘算。
指望西王母全力襄助,确属奢望。
但只要她肯挂上这“仙后”之名,便足以震慑群仙,为仙庭增色,日后图谋亦多几分筹码。
“善!便依道友所言。”
东王公欣然应允,随即话锋一转。
“哦,对了尚有一事相托,吾需借道友一滴本源精血一用。
道友有何条件,尽可开口。”
这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之一,青寰的因果,终究是要还的。
“恩?!”
西王母眸光骤冷,气息微凝。
“本源精血?道友可知此言分量?”
她周身隐有少阴寒气流转,显然被这得寸进尺的要求彻底激怒。
东王公立刻正色解释:
“道友息怒!此并非吾贪图道友本源。实乃吾曾欠下青寰道友一段因果,承诺以此精血相偿。
为表诚意,吾愿以一滴吾之本源少阳精血与道友交换如何?”
东王公急忙抛出自认极有分量的筹码。
青寰?他要精血何用?
西王母念头急转,疑虑未消。
但一滴东王公的本源少阳精血……此物对她参悟阴阳大道、弥补自身本源缺憾,实有莫大裨益!
利弊在心头几番碰撞交锋,时间仿佛凝固片刻。
“……可。”
权衡终有定论。
西王母不再多言,指尖凝光,一滴蕴含着至阴至柔气息、姣洁如皓月精华的本源精血缓缓浮现。
东王公亦不含糊,眉心紫府光华一闪,一滴炽烈刚阳、如大日初升般的少阳精血浮于指尖。
两人目光交错,精血瞬间互换,落入各自掌心。
“多谢道友成全!”
东王公目的已达,心情大好。
“吾尚有要务,为仙庭延揽贤才,告辞!”
话音未落,身形已如泡影般消散在西昆仑的云霭之中,道场大阵缓缓弥合。
西王母垂眸,凝视着掌心那滴炽热滚烫的少阳精血,其中蕴含的至阳法则令她心潮微动。
什么仙庭因果,此刻皆被抛诸脑后。
此物对她参悟天地阴阳至理,追寻更高道境至关重要!她袖袍一卷,身影即刻隐入静室深处。
……
与此同时,瀛洲岛,初元宫。
青寰闭关三个半会元,将那先天大阵彻底参透,重新布置于道场内核。
而净世白莲,跟阴阳道莲,皆已被炼化三十馀道先天禁制,光华内蕴,道韵流转。
又一个半会元在静悟中流逝。
此刻,青寰的元神深处,正历经着至关紧要的蜕变。
浩瀚无垠的时间长河奔流不息,贯穿亿万万万万万亿亿兆宇宙世界。
若非头顶悬垂的先天至宝七象宝伞垂,庇护其元神真灵,仅凭自身,倾刻便会被这亘古长河的恐怖法则冲刷得支离破碎。
青寰的元神徜徉于时间长河之上,前世种种,清淅如镜中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