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云夜眼功夫有限,仅能借光展动目力,如室内没有一丝光线,也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下目不能视物,少年人心上大骇,由不住探足弓马,双掌一前一后贴在前心背后,生怕沉挽云在黑暗中暗算自己。
“瞧你吓的这一身冷汗,我不过是趁机试探你的胆量,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没用的很”
耳边传来沉挽云声音,鸣云心里略放,可随即手里又是一紧,原来是沉挽云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向一旁。鸣云此刻方寸已乱,不知不觉已被沉挽云带到室内床头坐下。
“你中了我师妹的蛊毒,这蛊毒不比蛊虫,是介于毒虫与药草之间的东西。遇光即可生长,你不知其理,坐倒在日光下死的更快你先待在这里,我这就出去寻那丫头要解药来”
鸣云闻声先是一阵感激,后道“怎么,沉姑娘您就不会破解我的蛊毒吗”
沉挽云哼声道“我的道法与彩霞不是一路,你的蛊毒只有她能解说起来,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受了我的吩咐本该好好待你的,怎么前后不过几天便要致你于死地
这次算你命大,我原本要十日才能出关,不想这附近地底藏有深泉,灵气超人,宜人养静,我得已提前三天将伤势养好。
否则你再有一两天功夫必然毒发身亡这丫头是故意算好我出关时间安心要取你性命的。哼,如此不听我的话,定要好好教训她”
鸣云不知她话里是真是假,仅从语气来看对自己却是好的。于是道“那就多谢沉姑娘您了,为我的事惹你师姐妹二人不和,倒叫在下不安的很”
不想沉挽云嗤声道“你这话言不由衷,虚伪的厉害。你救了我们,现在却被彩霞害的性命危在旦夕,不当面骂我们就算好的了,哪里会有什么感激”
鸣云淡声道“一件归一件,我无心救你们是一件事;你师妹害我是另一件事。该感激的感激,该怨恨的怨恨;沉姑娘你要救我的命,我自然是感激的”
“哼丑话说在前头,先不论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心。我会救你并不是因为你救过我,我便心存感激,无非是我不愿欠你的人情罢了。
如今我将你从我师妹手里救下,我欠你的人情就算还了。以后她要再害你,就与我无关”
鸣云听了心上一冷,心道照你这样说来,这一次你出手相救,算还了我人情,下一次纪彩霞暗算我,你便袖手旁观。你姐妹二人倒打的好算盘。
但不知怎地,他又觉得沉挽云并不是这样不堪的人物。想到这里,虽是在黑暗中,他仍是转项往了沉挽云存身处看了一眼。
鸣云这一动作被沉挽云看的清楚,顿时道“怎么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我和我师姐妹两人一搭一挡谋算你,照我刚才的说法,我还了你一次人情后,便会和彩霞联手对付你”
鸣云忙道“不敢,在下从没有这样想过”
“言不由衷的很,看你面孔就知道你在说谎”
鸣云被沉挽云说破心事,脸上一红,想了想,问道“你怎么这么笃定我言不由衷”
沉挽云冷声道“这你不必知道,只是我奉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谎,无论你装的再象,说的再圆滑,我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沉姑娘竟有这样的本事,若不见弃,还请指教指教”
不想鸣云这一句话竟惹恼了沉挽云,当时恨声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你也是名门之下,与年轻女子同处一室便这么多话,不是正经人家道理”
鸣云少年脸嫩,加之他打小为母亲缘故,讨厌美貌女子,从来不在异性面前稍加辞色。如今为自己中毒,沉挽云有意解救自己才多说了几句话,不想倒被对方数落。
一时俊面羞的通红,连耳根都烧的赤了,当下打定主意除非沉挽云开口,自己绝不再说一个字。自此端坐在床头,如老僧入定一言不发。
沉挽云阅人无数,如鸣云这样的俊俏少年见不了知多少。常常人前礼数周道,堪称俊杰;可一旦与自己独处便都换了面孔,化为禽兽。
所以不只对丑陋的男子,就是俊秀少年也一样有成见。她将鸣云领到床头,本想命其卧在床上静养,避免体内蛊毒生长,眼见鸣云赌气不开口,心里讥笑,也不去理她。
两人就这么僵着,俱都一言不发,屋里静悄悄,再没一点声息。
鸣云虽然不再说话,心里却有疑惑,心想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多有便,沉挽云又曾说过要找纪彩霞救自己,那怎么倒和我待在一起,不到屋外去寻人。
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思,想到这里,心意不经有些散乱。
未知他这里才刚动念,身旁就传来沉挽云一记冷哼,好似窥破自己心事一般。
鸣云外和内刚,一身傲骨,想着自己被沉挽云师姐妹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处处受制于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