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叮嘱:“不要再放那么多糖了。”
“知道了。”
他看着贺楼茵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听见木门“吱呀”一声合拢。
桌上还摆着贺楼茵嫌弃太甜,吃了一半扔下的槐花饼。
闻清衍盯着它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起身离开时,桌上空无一物。
……
翌日。
不知是昨夜玉离山上道者施法,还是好雨知时节。
西朴镇下了一场绵绵春雨。
贺楼茵坐在窗边,盯着漂浮着几朵槐花的白粥,心想闻清衍可真是个贴心的好仆人,她不过随口一说,他居然真做了出来。
贺楼茵撇去槐花,舀了一口,清甜享受充斥口腔。
厨艺很不错嘛。
她就着窗外淅沥沥的小雨吃完了这碗槐花粥。
闻清衍没有与她在同一处吃饭,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贺楼茵在院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便来到了他房门口。
她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门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贺楼茵用力拍了拍门,提醒道:“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在我手中!”
呀!一不小心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贺楼茵短暂心虚后,又开始重重拍门,大有一副闻清衍不给她开门,她就直接破门而入的架势。
闻清衍被吵得头疼,匆忙将之前断成两截的宫绦塞入枕头下,整理了下衣服去给她开门。
她大摇大摆的走进他房中,两只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屋内陈设简朴,家具位置几乎没有改变。
闻清衍微微侧身,挡住她落向床畔的视线。
这反而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快步走向床边,边走边说:“闻闻,好仆人是不可以对主人有秘密的哦。”
“不是剑仆?”
“……不小心口误啦。”
见她伸手要去抖他床上的被子,闻清衍急忙扯回,一拉一拽间,二人齐齐摔倒在床上。
姑娘散发着皂角香气的发丝垂落在他眼睛上,闻清衍不适的眯了眯眼,撑着胳膊准备起身,却被她一把按了回去。
“不准躲。”贺楼茵说。
她盯着闻清衍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破绽来,却见青年微微偏过头去,露出泛红的眼尾。
贺楼茵愣了愣:“你哭什么?”
眼尾上的红又添了几分,身下人的呼吸变得急促。
僵持片刻后,闻清衍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得向后跌坐在床上。
贺楼茵怔怔的看着他踉跄出门的背影,还是很不明白。
不就是碰了一下,有什么好哭的?
她生气的一脚蹬开床上的枕头,却蓦然见到断成两截的宫绦,上面还缠着几根黑发。
贺楼茵没注意过闻清衍佩戴过的宫绦样式,但看着断口处被人拆解开又试着重新拼接在一处的痕迹,猜想这根宫绦也许对他很重要。
怪不得会哭。
她不想破坏别人心中珍贵的东西,便拿起宫绦去找闻清衍。
青年坐在廊亭的石板上,斜斜细雨撞上檐角时,溅落的水花打湿了他半边肩膀。
贺楼茵拿着宫绦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不肯理她,便掐着他的肩膀将他掰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你就是为这个哭的呀?”她眨着眼说,“我们去镇上找个成衣铺子给它修好不就行了。”
青年垂下眼,薄唇启了又合,最后说:“我没有哭。”
“那你眼睛为什么红了?”
“……”
她可真讨厌啊。
闻清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