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是“啪”的一声,将剑按在桌上,微笑着说:“剑仆是不能欺骗主人的哦,闻闻。”
她的视线从闻清衍的瘦削的颧骨缓缓下移,落在他薄红的唇上,竟产生了一丝按上去的想法。
这真是个危险的想法。
她急忙移开目光,却不小心滑到闻清衍微敞的领口中轮廓分明的锁骨上,搭在桌上的指节无意识翘了翘,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想看看他藏在衣服下——。
打住。
只是对漂亮生物的欣赏,没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闻清衍面无表情拉高了衣领。
贺楼茵“切”了声,“小气。”
闻清衍皱着眉:“你刚才说什么?”
贺楼茵大声说:“我说你很小气啊,都不愿意跟主人坦诚相待。”
这句话倒也没有别的意思,贺楼茵不过好奇闻清衍对她隐瞒的关于白鹤令的事情,但落进闻清衍耳中后却变了个味道。
他咬牙切齿:“你能不能别老觊觎我的身体!”
贺楼茵很困惑,“你想哪去了?我没有要你脱衣服的意思,我只是想问——”
青年的白皙的脸一瞬间涨红,他颤抖着手指着贺楼茵,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绝不,绝不可能给你当情人!”
贺楼茵将他的手按在桌上,诚恳说:“别激动。你放心,我是个很有道德的人,我不会强迫你的。”
房间里响起青年猛烈的咳嗽声,贺楼茵好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又给他倒了杯水防止他给自己呛死,“我们还是聊白鹤令吧。”
她坐回椅子上,又拿起一串糖葫芦开始嚼,对着闻清衍扬起微笑,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一般。
闻清衍深呼吸几口气,平定激烈的心跳,说道:“白鹤令本是无主之物,但如果将血滴上去,便会与血的主人绑定,除非杀死这个人,否则就算别人拿到了这枚白鹤令也无法使用。”
贺楼茵来了兴趣,她将糖葫芦扔到一边,拿出那枚刻着“谷得一以盈”的白鹤令,对着光观察了一番,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将血滴上去呢?”
闻清衍说:“我不过是好奇。”
“好奇害死了猫哦。”贺楼茵淡淡嘲讽。
闻清衍出奇的没反驳她。
过了会儿,她同样好奇问:“那白鹤令认你为主后,发生了什么?”
闻清衍答道:“无事发生。”
只不过是无论他将白鹤令扔出多远,它都会自动回到他身边而已。
贺楼茵不禁摇头叹气,表情看起来颇为惋惜。
中看不中用。
还以为是什么能让她破生死境的好东西呢。
她重新捡起糖葫芦开始嚼,开始神游天外。
云舟在这座城池停靠完毕后重新起飞,就在离地的那一瞬间,贺楼茵突然睁圆了眼,一把扔掉吃了一半糖葫芦,跑到窗边开始,“呕——”
红发带没系紧,被起飞时的空气乱流卷入万里青空,贺楼茵想伸手去捉,却因胃里翻涌不得不弯下腰干呕着,只能干瞪着眼任由发带越飘越远。
闻清衍目光怔怔盯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他走上前,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给你。”
“什——秽——么——呕。”
“晕船药。”
贺楼茵脑袋晕乎乎的,抓起药瓶直接不管不顾往嘴里灌,药汁入口的一瞬间,姣好的五官都挤作一团。
也太苦了吧。
贺楼茵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踏上云舟半步!
晕船药生效后,贺楼茵终于清醒了些,她关上窗户,晃晃悠悠走到床边,正准备把自己砸进柔软的床铺中时,发现房间中还有一个人。
闻清衍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她。
贺楼茵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还没走?”
闻清衍:“主人没说话,剑仆怎么敢走?”
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贺楼茵歪头盯着闻清衍,目光落到他身后木门上时,才想起来自己下的禁制没撤。
她撤掉禁制,摆手说:“主人现在发话了,你可以走了。”
闻清衍转身就走,手刚放到门上,身后人又喊住他,紧接着一粒丹药抛落在他身上,顺着衣服滚落掌心。
“给你,治内伤的。”
贺楼茵朝他扬起下巴,“还不谢谢主人。”
“谢谢。”
但没有主人。
贺楼茵等了会,可门边上的人既没有吃药,也没有离开,他就抱臂站在光与影交错中,冷不丁问她:“跟你商量件事,能不能别再喊我闻闻了?”
闻闻,闻闻。
这样的称呼,总会让他不经意想起从前。
从前他们还欢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