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狗抓的。
继母院里的确养了一只凶残的雪犬,仗势欺人,还咬过许多丫鬟,蔺瞻过去经常被抓。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只狗就再也不敢咬蔺瞻了,见了他会缩着尾巴,连路都不敢走。
雪犬都不敢靠近蔺瞻,又怎么可能咬他,且蔺瞻不是会主动招惹的性子。
蔺檀不动声色,找了许多日,在池边看到一个已经快泡烂的草蚂蚱。
即便已经有些坏了,但依旧可以看出来这只蚂蚱编得有多么精巧。
蔺檀知道,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喜欢一个人做这些打发时间。
他寻到照顾宝珍的嬷嬷,逼问之下,嬷嬷说出,宝珍欺负蔺瞻的事情。
父亲偏心不作为,继母放任幼子撒泼。
他拼凑出一个真相,他那寡言少语的亲弟弟,怕是不声不响地害死了三个人。
蔺檀拿着草蚂蚱去找弟弟,蔺瞻坐在冷清的屋中,抬眸看着他,一双瞳孔黑漆漆的,毫无生气,哑声开口道:“兄长。”
蔺檀喉中一哽,盯着那双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只慢慢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睡觉吧,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弟弟自小过得凄苦,爹不疼娘不爱,蔺檀无法对着那双眼睛说出苛责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他这个兄长没有尽责,若他多关心一下这个弟弟,或许能避免弄成如今的局面。
快十年过去,蔺檀一直看着蔺瞻,哪怕他被贬去边陲,也让人守着七公子,没叫弟弟再次犯下错事。
苏玉融脚步轻盈,没有注意到一旁一直失神的蔺檀,她走得有些快,突然“哎呀”一声。
蔺檀回神,上前,“怎么了?”
“踩到东西,有些扭到脚了。”
苏玉融揉揉腿,这些精贵的丝鞋就是不方便,不如她以前在老家自己编的藤鞋好穿。
蔺檀蹲下身,半跪着,抬起苏玉融的腿,让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捧着揉了揉。
虽然天色昏暗,周围也没有人,但苏玉融还是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
“没事,骨头没扭到,疼得厉害吗?”
“也没有。”苏玉融摇摇头,“只是刚刚有一些痛,现在好了。”
蔺檀蹲下身,让她趴过来,他背她回去。
苏玉融忸怩了两下才爬上去。
自家夫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昏暗的小路上,响起树枝被踩动的声音。
只是前面两个人说说笑笑,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蔺瞻像个鬼魂一样跟在后面。
那女人居然也会有话这么多的时候,趴在丈夫的耳边,笑盈盈地说着他不在时别庄发生的事情,蔺檀静静聆听,时不时地回话,两个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这是蔺瞻从未见过的苏玉融。
他看过太多她的样子,但都是温吞怯懦的,永远低眉敛目,她身量比他矮许多,蔺瞻每次注视着她的时候,都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与一截雪白洁净的后脖颈。
原来她还会露出这么鲜活的一面,嘴角噙着浅笑,她的绿罗裙像是摇摆的荷叶,行动间荡出春波。
不知说起什么悄悄话,苏玉融抬起手,附在蔺檀耳边低语,两个人都笑起来。
蔺瞻心里没来由地起了一丝烦躁,想着此刻要是重重踩动脚底的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嫂嫂一定会惊慌回头,脸上又会露出那种,让他熟悉的慌乱神色。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看着兄长与嫂嫂离开。
桌上的莲藕排骨汤慢慢冷了,凉透,结了一层膜。
蔺瞻始终没有去打开食盒,多年来,他一直忧思多梦,但今夜竟然难得好眠。
入了夜,蝉声依旧吵闹。
他烦躁地想要睁开眼,一阵香气突然袭来,柔软的双手贴上他的脸颊,覆着耳朵,那些喧闹的噪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女人清浅的呼吸与淡笑,“是不是睡不着,我帮你捂住耳朵就不吵啦。”
蔺瞻睁开眼,对上女人含笑的双眸。
小鹿一样,她那张圆润的脸,好像饱满的水蜜桃,引得人想要咬一口。
女人袖间盈香,绿罗裙浸出芬芳,涂了口脂的唇娇艳欲滴,一启一合,说着笨拙的话。
蔺瞻一直盯着她看,她有些困惑,“你怎么啦,干嘛一直看着我,快闭上眼睛睡觉呀。”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她喋喋不休,有些吵闹。
大概见他一直不说话,女人脸上露出担忧,微微俯身想要查看他的情况,“怎么了?”
蔺瞻突然握住女人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下,她失重扑倒在他身上,一片馥软在怀,口脂的香气近在咫尺,稍稍探出舌尖便可以尝到。
口中裹上甜味,女人却面露惊恐,那种温和旖旎的气息霎时消散,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声道:“小叔……”
蔺瞻猛然惊醒,大口喘气。
心脏嘭嘭直跳,好像要从身体里钻出,胸口这层薄薄的皮拦不住那颗沸腾灼热的肉块。
蔺瞻不敢相信自己梦到了什么,额角突突地跳,又像上次一样,胸腔里发出那种让他觉得耳鸣一样的振鼓声,蔺瞻一边喘气,一边抬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