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无血的切口中,让它悬停在污染区域的正上方。
同时,他那根如同手术刀的丝线,也已经对准了污染区域的边缘。
切割,与修补。
毁灭,与创造。
将在同一个瞬间发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三颗狂跳的心脏。
库蕾哈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显微镜片之下。
她将成为这场生死时速的,唯一的发令官。
“三……”
“二……”
“一……”
“就是现在!动手!”
命令下达的瞬间。
世界消失了。
声音、光线、气味……所有的一切,都从多弗朗明哥的感知中被彻底剥离。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甚至连“空白”这个概念都不存在。
只剩下本能。
那根被他绷紧到极致,作为“手术刀”的丝线,动了。
没有思考过程,没有犹豫迟疑。
仿佛在亿万次模拟后,身体终于执行了那个唯一的、正确的指令。
那是一种无法被耳朵听见,却能被精神感知的,最细微、最锋利的切割声。
丝线精准地沿着他早已标记好的污染区域边缘,一划而过。
被寄生体根须侵蚀、变得脆弱而诡异的主动脉壁组织,应声而断。
那不是撕裂,而是分子层面的分离。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组早已待命的丝线,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这块指甲盖大小的“死亡区域”完整地、轻柔地托起,从主动脉壁上剥离。
时间,在这一刻被扭曲。
在外界看来,或许连千分之一秒都不到。
但在多弗朗明哥的精神世界里,他清晰地“看”到了那致命的缺口。
心脏泵出的血液,失去了束缚。
如同挣脱牢笼的洪荒猛兽,带着足以撕碎一切的恐怖压力,即将从那个小小的缺口中,喷薄而出!
死亡的阴影,几乎已经凝聚成了实质。
“补上!”
库蕾哈的咆哮,如同惊雷,是这个寂静世界里唯一的声音道标。
不用她说。
多弗朗明哥的另一只手,早已做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