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捧着帛画,看向布衣茶师。
茶师的目光落在帛画上,澄澈的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深深的悸动,仿佛认出了什么。“…是她…筑此阁时…留下的‘心痕’…”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追忆,“栖心之基,非砖石,乃…心之所系。”
“心痕?” 陆离强忍伤痛,挣扎着靠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帛画,“与苏雅姐有关?与栖心阁有关?”
“或许…是钥匙…” 布衣茶师的目光扫过那枚青铜钥匙,最终定格在帛画上,“开启…她筑阁之始的心门。”
就在这时,一直强撑着维系老锁头生机的陈默,幽蓝的眼底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空出的右手艰难抬起,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却无比凝练的幽蓝光点,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遥遥指向林晚秋手中的帛画!
嗡!
那点幽蓝光点瞬间没入帛画卷轴!
帛画表面,那层暗黄的温润光泽骤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无数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朱砂纹路在光晕中浮现、游走,如同活了过来!一股深沉、厚重、带着泥土气息、汗水味道、木材清香以及…一种近乎执拗的坚韧意志的气息,轰然从帛画中弥漫开来!
这气息弥漫开来的瞬间,药圃中心那株沉寂的千机玉藤顶端的光晕并蒂莲,猛地一颤!莲影摇曳,枯荣流转的气息骤然变得活跃,仿佛与帛画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共鸣!
“有效!它…它在呼应千机藤!” 陆离激动地喊道,不顾伤势,立刻盘膝坐下,布满裂纹的星盘“璇玑引”横于膝上。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星盘中央,双手结印,指尖带着残存的星辉,猛地按向星盘!
嗡——!
星盘剧烈震颤!盘面裂纹中流淌的青金色星髓光流再次涌现,但这一次并非注入地下,而是化作一道纤细却坚韧的星辉之桥,一端连接星盘,另一端,精准地搭在了那卷悬浮在林晚秋掌心、幽蓝光点激荡的帛画之上!
星辉为桥,器引为眼!
帛画表面的暗黄光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急剧扩大!那些朱砂勾勒的细微纹路在星辉与幽蓝光芒的共同照耀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并且开始迅速组合、延伸!
一幅尘封了十年的、关于苏雅如何筑起栖心阁的壮阔“心痕”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苏小姐,不是我们不肯干!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土质松软还渗水!现在又下这么大的雨,根本没法打地基!强行开工,别说房子,连工棚都搭不稳当!” 工头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焦躁而无奈。
“是啊,这活儿没法接!您另请高明吧!” 其他工匠也纷纷附和。
苏雅站在瓢泼大雨中,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下巴不断滴落。她没有看那些摇头的工匠,目光死死盯着脚下这片泥泞的土地,仿佛穿透了雨幕和泥土,看到了未来客栈的轮廓。她缓缓蹲下身,伸出纤细却沾满泥污的手,徒手插进冰冷的烂泥里,用力挖起一捧。
“地基…”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雨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来挖。”
画面流转。
画面再转。
“小姐!您…您这是何苦啊!” 老管家看着苏雅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样子,声音都在发抖,“变卖祖产、放弃所有投资…就为了在这荒郊野岭盖这么个…客栈?值得吗?那个人…他凭空消失,杳无音信,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您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啊!”
苏雅抬起头,脸上沾着泥点,眼神却清澈而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她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摊开沾满泥污和血痕的手掌,掌心里,紧紧攥着那半枚温润的玉佩。
“福伯,” 她的声音沙哑却温柔,“你看,它还在发光呢。他一定会回来的。这里…就是他消失的地方,也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建一个‘家’。一个…能让他回来时,一眼就能看到、就能安心住下的地方。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栖心阁’。” 她沾着泥污的手指,在冰冷的青砖上,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写下一个字——“荣”
画面继续流淌。
帛画的光晕流转,景象最终定格在一个静谧的夜晚。
她神情专注至极,眼神温柔而哀伤,又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虔诚。蘸着心头血的针尖,在帛画上极其缓慢、极其用心地勾勒着。她勾勒的不是具体的图案,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意念——那十年雨夜初见的惊艳与心悸,那玉佩离身的茫然与恐慌,那变卖家产时不顾一切的疯狂,那徒手挖地基时血泪交加的执拗,那对未来的所有期许与不安…所有复杂到极致的情感,所有刻骨铭心的记忆碎片,都随着她的心意,随着那蘸着心头精血的针尖,被一针一线、如同镌刻生命般,绣进了这张古老的帛画之中!
帛画上,除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