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穿透出去,拂过回廊的青砖、庭院中苏雅曾伫立凝望的石板…这股波动带着柳烟对苏雅十年守望的深刻理解,带着对那并蒂莲心魂之纹的共鸣,如同最温柔的呼唤,试图唤醒沉睡在这片土地深处的、与苏雅心魂有过羁绊的“记忆”。
奇迹发生了!
柴房角落,一堆看似普通的、准备用来烧窑的深褐色陶土,在柳烟意念波动的拂过下,表面竟极其微弱地闪烁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与陶罐内壁那并蒂莲刻痕同源的玉白色微光!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却无比清晰地指向了那堆陶土!
“就是它!”杜衡眼中精光爆射,一步跨到那堆陶土旁,双手如同挖掘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起最中心闪烁着微光的那一团。这团泥土入手温润,带着一种奇特的、雨后般的清新“魂”味,比之前他带来的任何泥土都更显纯净、更有灵性!
“不够…量太少…”杜衡掂量着手中拳头大小的一团发光魂泥,眉头紧锁。
“我来…溯源…”白露强撑着站直身体,将黯淡的紫檀星盘托在掌心,染血的指尖颤抖着,艰难地点在星盘中心。地脉溯源】 开启!盘面上仅存的一颗星辰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银辉,化作一道纤细的银色光束,瞬间没入杜衡手中那团魂泥之中!
光束如同引路的丝线,魂泥中那微弱的玉白光芒在光束的引导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变得活跃起来,如同一条微型的玉白光蛇,顺着银色光束的指引,倏地钻入地下!
“下面!”白露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兴奋,“地基深处…有脉!跟着光走!”
杜衡再不迟疑,抄起手边一把挖土的小铁锹,顺着那没入地下的、由魂泥光芒和星轨光束共同构成的指引,在柴房潮湿的泥地上奋力挖掘起来!泥土飞溅,很快挖出一个尺许深的坑。越往下挖,泥土的颜色越深,质地也愈发细腻粘稠。当挖到将近一米深时,坑底湿润的泥土中,赫然透出点点微弱却连成一片的玉白色光斑!如同埋藏在地底深处的星辰!
杜衡丢开铁锹,直接用手扒开湿泥,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大块散发着柔和玉白微光的粘稠泥团!这泥团入手冰凉滑腻,那股雨后般的清新“魂”味浓郁了数倍,与柳烟衣襟上的并蒂莲绣纹、与陶罐内壁的刻痕,产生了清晰无比的共鸣震动!
“够了!”杜衡眼中燃起希望。
他捧着这团珍贵的、提纯后的“魂泥”,回到陶罐旁。这一次,他没有急于填补裂缝。他先将魂泥分成数份,置于掌心,双掌合十,口中再次发出那种低沉古怪的吟诵,整个人的心神彻底沉入与掌中泥土的交流之中。灵泥调和】 开启!他掌心的温度似乎升高,魂泥在他的揉捏和意念灌注下,变得更加柔韧、温顺,玉白色的微光也愈发纯净内敛。
紧接着,杜衡开始了真正的修复。他不再是用泥点填补,而是用指尖蘸取调和好的魂泥,如同最精密的画师,沿着陶罐表面那些巨大的裂纹边缘,极其缓慢、极其均匀地涂抹、按压、塑形。魂泥接触到罐体原本的深红泥坯,并未排斥,反而如同水乳交融般缓缓渗透、弥合。更神奇的是,当魂泥接触到内壁透出的玉白与胭脂红刻痕光芒时,那光芒竟似受到了安抚,躁动明显减弱!
随着魂泥的填补,陶罐的震颤和内部的“滋滋”异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罐体表面那些丑陋的黑色腐蚀斑点,似乎也被魂泥中蕴含的清新“魂”力压制,扩散的势头被遏止了。
然而,就在众人刚松一口气时,异变陡生!
当杜衡将最后一团魂泥,小心翼翼地填补在罐体最大的一处裂纹上,试图彻底封闭那暴露出的心剑刻痕时——
嗡!
陶罐内壁的惊蛰心剑刻痕与并蒂莲烙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玉白与胭脂红的光华穿透尚未完全干透的魂泥封层,将整个昏暗的柴房映照得一片通明!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却也更加复杂的意念波动,猛地从罐内爆发出来!
这股意念波动,不再是单纯的苏雅心魂碎片或熵魔的侵蚀意志,而是…两者在魂泥的介入和调和下,形成的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带着强烈“塑形”渴望的混沌能量!
“不好!”杜衡脸色剧变,双手死死按住剧烈震颤的陶罐!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陶罐内壁上那惊蛰心剑的刻痕,竟如同活了过来!玉白与胭脂红的能量流顺着剑形纹路疯狂流转、汇聚!剑尖所指的罐体中心位置,那刚刚填补上去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深色魂泥封层,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隆起!
泥层表面,一个极其模糊的、由玉白、胭脂红以及深褐泥色混杂勾勒出的…轮廓,正在艰难地、自发地…向上凸起、塑形!
那轮廓…依稀是…一个人形的上半身!虽然模糊不清,五官难辨,但那微微低垂的头颅轮廓,那略显佝偻却透着一股不屈坚韧的肩膀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