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消失在道路的拐角。
直到鹿彦祖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那老猎户还站在原地,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回味着刚才仙人不愿受他跪拜的高风亮节,更是觉得遇到了真仙,猛地转身,朝着村子里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用尽平生力气嘶吼…
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他踉踉跄跄地转身,连散落一地的柴火都顾不上了,像疯了一样朝着村子里狂奔,一边跑一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挥舞着双臂,声音嘶哑、语无伦次地朝着寂静的村落嘶吼:
“仙人!是仙人啊!从神鹤山上下来的活神仙!跟我说话了!问我路了!!”
“我的天老爷!我王老五这辈子值了!值了啊!”
“那气度!那模样!我的娘诶!肯定是内门的老爷!不!是嫡传的仙师!”
“他还跟我道谢!跟我道谢了啊!祖宗积德!祖宗显灵了啊!”
他跑得气喘吁吁,话语颠三倒四,激动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寂静的村落先是被他这疯癫的模样吓了一跳,随即,他话语中的内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仙人?”
“王老五你没疯吧?”
“真的假的?神鹤宗的仙师?”
“快!快去看看!”
……村民们围着激动得语无伦次的王老五,听着他颠三倒四却又无比笃定的描述,仿佛也沾染上了一丝仙气,个个与有荣焉,议论纷纷,直到天色擦黑才渐渐散去。
王老五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回到自家那间熟悉的土坯房,浑身的血液依旧像是煮开了般滚烫,这极度的兴奋让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连带着看屋里正在昏暗油灯下缝补衣服的老婆子,那臃肿的早已看惯的身形,此刻竟也莫名觉得顺眼起来,甚至心头窜起了一股久违的燥热火苗。
他老脸涨得通红,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几步上前,一把抓住老婆子粗糙的手腕,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老婆子!进屋!快进屋!”
老婆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里的针线活都掉在了地上。她抬头看见王老五那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以及那不正常的潮红脸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以为老头子是在外面撞了邪,或是发了癔症,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死老头子!你……你这是咋了?可别吓俺啊!”
王老五此刻气喘如牛,哪顾得上解释,满脑子都是那无处安放的兴奋和躁动。他不由分说,半拉半拽地把惊慌失措的老婆子往里屋炕上拖,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已经开始笨拙而急切地上下其手。
老婆子起初还挣扎了几下,但感受到老伴那不同寻常的力气和热度,以及那熟悉的又陌生了许久的急切动作,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不是撞邪,是这老东西……是开了窍了!
明白过来的老婆子,心里头那点惊吓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窃喜和羞涩取代。她挣扎的力道小了,象征性地推搡了两下,那张被岁月刻满皱纹、如同风干菊花般的老脸上,竟难得地飞起两抹红晕,低下头,用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嗔怪又隐含期待的声音啐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冤家……都多大岁数了……也不怕人笑话……今儿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真撞了大运,沾了仙气了?”
王老五见她不再抗拒,更是得意,嘿嘿傻笑着,含糊地应着:“就是沾了仙气!老婆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这一夜,这间简陋的农舍里,久违地响起了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窗外月色朦胧,仿佛也羞于窥探这人间老树发新枝的私密。
鹿彦祖望着眼前在暮色中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嘉元城,高耸的城墙在夕阳余晖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两扇包铁的巨大城门已然紧闭,只有城楼上零星的火把在晚风中摇曳。他加快脚步来到城下,清了清嗓子,仰头朝着城楼上喊道:
鹿彦祖运起一丝灵力,声音清朗: “城上的军爷请了!在下欲进城投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打开城门?”
城头沉默片刻,一个带着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谁啊?大晚上的嚷嚷什么?”
一个士兵的脑袋从垛口探出,睡眼惺忪地往下看。
鹿彦祖保持礼貌道: “军爷,在下是远道而来的行人,错过宿头,恳请开门容我进城。”
士兵打了个哈欠: “规矩不懂吗?酉时三刻闭城,卯时三刻开门!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明天!一边待着去!”
鹿彦祖压下不快,试图抬出身份: “这位军爷,我并非寻常路人。我乃神鹤宗弟子,有宗门任务在身,需即刻入城,还请通融一二!” 他特意在神鹤宗三字上加重了语气。
士兵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 “神鹤宗?就你?小子,吹牛也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