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的鹿彦祖。
“小子,”他声音洪亮,打破了饭后的宁静,“在河边我就注意你,普普通通的又没有灵根,跑这穷乡僻壤来干啥?那灵石矿脉岂是你能掺和的?外地的吧?”
鹿彦祖正捧着粗陶碗慢慢啜饮着最后一点茶水,闻言放下碗,略带惊讶地笑了笑:“仙师好眼力。不过…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本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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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闻言,哈哈一笑,下巴朝坐在一旁的格格一扬。
格格拿起桌上素净的布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才微笑着解释:“哪是什么眼力好,是我师兄。他本就是这镇子生,这镇子长的人。”她伸手指了指这间宽敞的堂屋,“这宅子,就是他的老家。”
光头点点头,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嗯,根儿在这儿。爹娘虽不在了,也没留下啥亲戚,但隔个十年八年的,总得回来住几天。扫扫墓,看看老房子,闻闻这镇子里的味儿。”他语气随意,却带着一种深沉的牵绊。
“我小时候被师父收入门下,就是师兄一手带大的,”格格接过话头,声音柔和,“所以每次师兄回来,我也常跟着。这镇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他九成九都认得,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是生面孔。”
鹿彦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在下冒昧了。”他连忙拱手,“实不相瞒,我是与人约好了在此地相聚,对方还未到,我便先在镇上的‘客栈落脚等候。只是……”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窘迫,“没想到近日传闻附近发现了什么灵石矿脉,突然涌来大批修士,客栈紧俏得很。我一介凡人,正不知今夜该去哪里容身呢。”
光头听完鹿彦祖的遭遇,浓眉一挑,非但没嫌弃,反而又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屋瓦:“我当多大个事儿呢!就为个遮风挡雨的破瓦片儿?”
他大手一挥,浑不在意地指向堂屋后面:“这老宅子,别的不多,就是空房子多!以前一大家子人住,现在嘛,就我俩偶尔回来落个脚,灰尘比人多!你小子要是不嫌晦气,待会儿自个儿去后头挑一间顺眼的住下!宽敞得很,打滚都成!”
鹿彦祖没想到对方如此豪爽,一时愣住,随即又是感激又是惶恐,连忙站起身,从怀里摸索出一个有些干瘪的钱袋:“这多不好意思!萍水相逢,吃了一餐,岂能再白住?还请仙师收下些许银钱,聊表心意…”
“收起来收起来!”光头看都不看那钱袋,脸上露出近乎嫌弃的表情,蒲扇般的手掌在空中不耐烦地扇了扇,仿佛在驱赶一只讨嫌的苍蝇,“咱们修行之人,求的是大道长生,要这些黄白俗物有何用?能买来修为还是能买来痛快?揣着都嫌坠得慌!让你住你就住,再提钱,老子可真把你扔出去了!”
他的话语粗豪,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痛快劲儿。
鹿彦祖握着钱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感激与困惑交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仙师…萍水相逢,为何…为何如此相助?”
光头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嘿然一笑,眼神在鹿彦祖身上扫了扫,说得格外简单直接:“没啥深奥缘由,就是看你小子顺眼!”
他顿了顿,神色稍正,继续说道:“不过也确实有事要托付。我们师兄妹明日天一亮就必须动身返回山门了。这次下山时间不短,师门传讯,有要事需处理,怕是短期内不会再回来。”
他指了指这间虽然宽敞却难掩岁月痕迹的老宅,语气变得认真了些:“这宅子,根基其实不错,是我祖上留下的产业。只是年久失修,我看着也心疼。本想着这次回来好生修缮一番,但师命难违,时间紧迫,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目光落在鹿彦祖身上,带着诚恳的委托:“你正好要在此地等候朋友,若是方便,可否帮咱这个忙?留下来帮着监看这宅子的修缮工程。工匠我已经请镇上最好的,一应花费都由我来承担,与你无关。你只需每日过来督促进度,查验用料做工即可。等全部修缮妥当,你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如何?”
鹿彦祖一听,心中顿时一动。这安排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他正需要一个合理且安全的理由留在镇上等待狐媚子,监修这宅子再合适不过,既有了落脚点,还能还了人情,他自然一口答应。
光头见他答应得爽快,脸上露出更加满意的笑容:“好!痛快!”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格格。格格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见师兄目光投来,心领神会,素手轻轻一拂桌面。只见微光一闪,一个沉甸甸的织锦钱袋便凭空出现在了桌上,袋口微微敞开,里面是白花花的官银和几锭更显贵气的金锞子,数量颇为可观。
光头用粗壮的手指将钱袋推向鹿彦祖面前,说道:“修缮的钱,我已经备好了。请的是镇上的老师傅,工钱料钱都大致算过,这里只多不少。你拿着,尽管用,该花的地方不必省,务必把活儿给我干扎实了。”
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