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咖啡味瞬间弥漫开来!保温箱里,没有咖啡杯,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个用厚实锡箔纸密封的、拳头大小的圆柱体!每个锡箔包上都印着一个猩红的骷髅头标记和一行小字:【t-800 专用补给 - 黑糖玛奇朵】!
“这…这是?!”老k的骂声卡在了喉咙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些锡箔包,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昨晚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威力——蜂巢用来毒翻人变成“植物人”的神经麻痹毒素!
“毒咖啡!”柱子带着哭腔,声音都在抖,“是毒咖啡!蜂巢…蜂巢让我们送的…是毒药!”
王铁柱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工作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保温箱里的锡箔包都跳了一下。“老子他妈被当枪使了!”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深蓝后勤’!狗屁的后勤!就是蜂巢的皮!用高额跑腿费和工会返点当诱饵!让我们工会几百号兄弟,成了给他们送断头饭的催命鬼!”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订单打印纸,狠狠拍在周默面前:“周老板!你看看!看看这备注!‘咖啡加正义,五星好评返现’!操他妈的正义!操他妈的返现!这是蘸着人血的馒头!” 打印纸上,那行备注显得格外刺眼,此刻再看,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工作间里一片死寂。只有老k粗重的喘息和王铁柱因为愤怒而压抑的低吼。林柚抬起头,看着那些锡箔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蜂巢大楼的破洞,冷藏区的名单…冰冷的链条扣上了残酷的一环。陈正的眼神冷得像冰。阴影里的秦瞳,擦拭眼镜的动作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你们…怎么发现的?”周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听不出情绪。
“柱子!”王铁柱吼道。
柱子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昨…昨晚最后一单…地址是城南疗养院后门…我…我送到的时候,看到…看到‘回收队’的车就停在旁边暗处…穿白大褂的人…从里面拖出来两个人…像…像破麻袋一样扔上车…其中一个…脚上还穿着我们平台的骑手鞋…我认识那双鞋…是…是工会的老刘…” 柱子说到这里,声音带了哭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他中午还送了一杯‘加急特护’的单…备注就是…就是‘咖啡加正义’…”
真相残酷得令人窒息。骑手工会,成了蜂巢清除障碍、补充“蜂库”电池的运输工具。五星好评返现的背后,是活生生的人被拖入营养罐的冰冷结局。
王铁柱胸膛剧烈起伏,猛地看向周默和老k,眼神里燃烧着被欺骗后的熊熊怒火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周老板!k大爷!这仇,工会记下了!这脸,丢到姥姥家了!你们昨晚能把无人机当烟花放,捅了蜂巢的腚眼!今天,能不能带上我们工会的兄弟?别的没有,跑腿的力气,认路的脑子,全城几万个保温箱!都归你们调度!” 他一指工作台上那个打开的、散发着甜腥毒气的保温箱,“这玩意儿!你们要是有法子让它变成炸蜂巢的炮仗!我们工会!免费配送!加急!五星返现老子自己掏腰包垫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带着底层小人物被逼到绝境后的血性和江湖气。
老k看看王铁柱通红的眼睛,又看看保温箱里那些致命的锡箔包,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赌徒般的精光。他一把抓起桌上一个刚修复好的、只有烟盒大小、布满线路的黑色金属方块——正是之前被“城市之光”烧毁的声波炮原型机的核心部件之一!
“老王!”老k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认识这玩意儿不?”
王铁柱凑近看了看,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这叫‘超声波骨传导谐振子’!”老k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疯狂,“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疗养院那些套在‘电池’手上的破环子!只要功率够,隔着一百米都能给它震成粉末!”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黑色方块塞进保温箱,挤在两个毒咖啡锡箔包中间,然后用保温箱里自带的冰袋和减震泡沫将其牢牢固定住。最后,他“啪”地一声合上保温箱盖子,动作干净利落。
“老王!”老k拍着保温箱盖子,眼神灼灼,“这单‘加急特护’,敢不敢接?备注,就给老子写——”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王铁柱的腔调,吼出了那句充满讽刺与决绝的暗号:
王铁柱一愣,随即,那张愤怒的脸上猛地绽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容,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好一个‘咖啡加正义’!这备注,绝了!” 他一把扛起那个沉甸甸的保温箱,动作像扛起一箱炸药。
“柱子!开单!”王铁柱吼道。
柱子手忙脚乱地掏出骑手终端,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但操作却异常迅速。虚拟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清晰。几秒后,一张新的电子订单生成,投屏在终端小小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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