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之光疗养院那堵刷得惨白、毫无缝隙的围墙，在周默的望远镜视野里冰冷地延伸着，像一块拒绝任何温度的巨大墓碑。镜头里，新加装的微型摄像头如同冷酷的金属复眼，无声地转动着，扫过围墙外每一寸可疑的空地。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塑料和精密电路板烧焦的呛人味道——那是老k宝贝疙瘩，能隔着三十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的声波武器原型，连同他半个改装车间在昨天那场“意外”火灾里的遗骸。这味道混合着周默此刻心头的憋闷，堵得他嗓子发干。
“操！”陈小乐愤愤地咬碎嘴里的薯片，碎屑簌簌掉在他沾着几根金色仓鼠毛的t恤上，“这帮孙子下手真黑！老k那破锣嗓子，昨晚抱着半截烧黑的电路板在我店里哭得跟死了亲儿子似的，害得金元宝一晚上没睡好，啃笼子磨牙啃得震天响。”他指了指角落里那个双层豪华鼠宅。一只肥嘟嘟的金丝熊正团在食盆边，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黑豆眼警惕地扫视着突然提到它名字的几个人，小爪子还下意识地护住了几颗瓜子。
林柚纤细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是疗养院最新的安防拓扑图，密密麻麻的红点看得人头皮发麻。“防火墙路径完全变更，三层动态加密，生物验证点从三个暴增到七个……他们简直是把自己焊死在铁桶里了。”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满是疲惫的血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硬闯？信号屏蔽区覆盖方圆五百米，任何电子设备靠近就是活靶子。钻地？地下三米就是复合合金防护层，比城墙还厚。”她叹了口气，把平板往桌上一推，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金元宝窸窸窣窣藏粮的细碎声响，和窗外城市模糊遥远的车流噪音。僵局，令人窒息的僵局。连带着周默都觉得这间堆满了宠物粮、玩具和淡淡消毒水味的“毛茸茸星球”小店，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桶……桶是死的，”一个慢吞吞、带着点迟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蹲在仓鼠笼旁边、正用一根草梗小心翼翼逗弄金元宝的陈小乐抬起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鸟是活的啊。”
周默、林柚、老k（顶着一头被火燎得更卷曲的乱发和浓重的黑眼圈，手里还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烧变形的电路板）齐刷刷看向他，眼神里写满了“你逗我？”。
陈小乐被看得有点发毛，缩了缩脖子，手里的草梗差点戳到金元宝的鼻子，引得小家伙不满地“吱”了一声。“就……就鸽子嘛！那群祖宗，天天在咱店门口那条步行街上开大会，拉屎跟下雨似的，我那新到的两袋进口提摩西草垛，刚放门口透气不到十分钟，就他妈成斑点狗纹路了！精准！指哪打哪！”他语气里带着宠物店主特有的、对顽固污渍的深恶痛绝，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下雨”的动作。
林柚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敲击，发出哒哒的轻响：“陈小乐，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突破疗养院最新级别的安防，不是清理你门口的鸟粪。鸽子再精准，还能听你指挥往摄像头镜头上拉？”
“不，”周默的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像黑夜里擦燃的火柴。他一把抢过林柚手里的平板，指尖划过屏幕上疗养院围墙上方那片空域，“他的意思是，活物！无法被电子系统完全预测、过滤的活物！鸟类的飞行路径，排泄行为……尤其是鸽子，它们的肠道……”他语速越来越快，思路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手指重重地点在屏幕上，“它们的生物钟和消化速度！如果能控制它们的食物……”
陈小乐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点“还是你懂我”的憨笑，顺手又往金元宝食盆里添了把粮：“对对对！鸽子那直肠子，存不住货！而且我观察过，它们吃了不同配比的谷物，嗯……那啥的时间和频率，贼规律！我家金元宝的‘至尊黄金营养粮’配方，稍微改改，加点强力通便的燕麦草粉和活菌……”他顿了顿，一脸专业地补充，“保证让它们飞过疗养院墙头的时候，准时准点，畅通无阻！”
老k那张被烟熏火燎过的脸第一次有了点亮光，他猛拍自己光亮的脑门，发出清脆的“啪”一声，震得桌上几个空薯片袋子都跳了一下：“我操！生物空投？！小乐，你小子他娘的是个天才！用鸽子屎当摩斯密码？！这脑回路清奇啊！”他兴奋地搓着手，眼睛在周默手中的平板上扫来扫去，仿佛已经看到了破解的曙光。
计划的核心，毫无悬念地落在了陈小乐和他那间总是弥漫着干草与宠物气息的小店上。接下来的三天，“毛茸茸星球”顶楼天台成了临时的“空军基地”，空气中弥漫着特制鸽粮（混合了燕麦草粉、益生菌和一点点诱食蜂蜜）的独特气味。陈小乐化身鸽子饲养员，每天定时定点，用哨声和食物训练着那群灰白色的“轰炸机”，确保它们对从宠物店天台到疗养院围墙这段航线烂熟于心，并且对那加了“料”的“至尊通便版黄金粮”情有独钟。
三天后，傍晚。
城市之光疗养院那堵令人绝望的白色高墙外，隔着一条宽阔绿化带的市民广场边缘。一个巨大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