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潮的嘶鸣和爪子刮擦水泥地面的噪音汇成一片死亡的浪潮,几乎要将周默他们的耳膜撕裂。冰冷的、带着腐烂腥臊气的风已经扑到脸上,陈正甚至能看清冲在最前面那只巨鼠口中滴落的、泛着不祥黄光的涎水。
“靠墙!别散开!”陈正嘶吼着,警棍横在胸前,身体本能地寻找着背靠的支撑点,试图用狭窄的地形稍微抵挡这无孔不入的洪流。老k手忙脚乱地拍打着他那台彻底罢工、冒着青烟的“微波炉香水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娘。林柚死死抱着黑屏的接收器,脸色惨白如纸。陈小乐把装着金元宝的笼子护在怀里,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绝望地看着自己“特攻队”的背叛。
哗啦!
一声沉闷的、如同破水袋爆裂的声响,突兀地从众人头顶传来!
一大片冰冷、粘稠、散发着刺鼻腥味的液体,兜头盖脸地浇了下来!这液体不是水,更像是某种凝胶,带着一种诡异的幽蓝色泽,劈头盖脸淋了周默五人一身,也浇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鼠群头上!
“呕——!”陈小乐第一个没忍住,直接干呕起来。这味道太冲了,像是腐烂的海藻混合着廉价消毒液和铁锈,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蓝色粘液浇中的老鼠,如同被滚烫的开水泼到,猛地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它们疯狂地甩头、抓挠自己的皮毛,那浑浊的暗红色眼睛在粘液覆盖下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瞬间失去了焦距。原本整齐划一的冲锋阵型,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壁,前排老鼠痛苦翻滚,后排老鼠被阻隔、踩踏,鼠群瞬间乱成了一锅沸腾的、吱哇乱叫的黑色粥!
“上面!漏水了!”周默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粘稠蓝液,忍着强烈的恶心和皮肤上传来的轻微灼刺感,手电光猛地向上扫去。
只见泄洪道顶壁一处锈蚀严重的接缝处,正汩汩地渗出这种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粘稠液体。液体滴落在下方的污水中,晕开一圈圈诡异的、带着微弱磷光的涟漪。这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妖异。
“是那鬼东西!”老k也顾不上骂娘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蓝液,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又伸出粗糙的手指捻了捻,浑浊的老眼里突然爆出一丝精光,“嘶…有点意思!这玩意儿……不是单纯的污水!”
鼠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雨”打得措手不及,混乱在蔓延。虽然秦瞳的指令似乎还在强行驱动着鼠王,但它显然也受到了蓝液的影响,动作变得迟缓而暴躁,发出的指令尖啸也带上了痛苦的嘶哑。鼠群的攻势为之一滞!
“趁现在!退!往左边岔道退!”周默当机立断,指向鼠群攻击方向左侧一条更狭窄、看起来也更干燥些的支管道。那管道入口被一堆废弃的滤网和杂物半掩着,刚才被鼠群忽略了。
没人犹豫。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恶心和恐惧。五个人连滚带爬,踩着湿滑粘腻的地面,在混乱鼠群的缝隙中,狼狈不堪地冲进了那条狭窄的支管道。陈正殿后,用警棍狠狠扫开几只试图追咬的巨鼠,最后奋力将半扇锈蚀的铁皮门板扯过来,勉强堵住了入口。
“顶住!”陈正喘着粗气,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板。外面传来老鼠疯狂抓挠和撞击铁皮的噪音,砰砰作响,但暂时被挡在了外面。暂时安全了。
管道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铁皮门板不堪重负的呻吟。手电光柱在狭窄的空间里晃动,照亮了彼此狼狈不堪的模样——浑身沾满了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粘稠液体,像是刚从某个外星生物的消化液里爬出来。
“我……我的金元宝专用特调香水……全毁了……”陈小乐带着哭腔,看着自己那个被蓝液浸透、标签模糊的喷雾瓶,又心疼地检查笼子里同样被淋成“蓝精灵”、正瑟瑟发抖的金元宝。金元宝原本金灿灿的毛被染成了诡异的蓝绿色,还在微微发着光,活像个会喘气的夜光钥匙扣。
“香水?”老k嗤笑一声,他正小心翼翼地从自己沾满蓝液的工装裤膝盖部位,刮下一小团比较浓稠的凝胶状物质,放在手心仔细端详。幽蓝的微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有几分神秘。“小崽子,你那玩意儿跟这个比,就是花露水!”他用手指捻开那团凝胶,里面似乎包裹着无数极其微小的、闪烁着更明亮蓝绿色光芒的颗粒。“看见没?活的!这蓝光不是染料,是这里面养着的……某种藻类?还是微生物?”
林柚也凑了过来,她强忍着恶心,从背包侧袋掏出一个小小的、带放大功能的便携式led检测灯(原本是检查电路板焊点用的),照向老k手心那团粘液。在强光放大下,粘液里无数细小的、如同微缩星辰般的蓝绿色光点清晰可见,它们似乎在缓慢地蠕动、增殖。“老天……真的是生物光源!像是某种……极端环境下的发光藻类?或者……基因改造过的?”她声音里充满了震惊。
“发光藻?”周默皱着眉,也刮下一点自己胳膊上的蓝液,那微弱却顽固的光晕在黑暗的管道里异常显眼,“疗养院的下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