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通风管道内壁紧贴着秦瞳的脊背,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喷在同样冰冷的金属上,凝成细碎的白霜。手背上被g7变种浸泡液溅到的地方,那火烧火燎的麻木刺痛感正顺着神经往上爬,像几条冰冷的毒蛇在皮肤下钻。外面,保安的怒吼和电棍劈啪作响的蓝光电弧,离他藏身的格栅口不过咫尺之遥,强光手电的光柱像探照灯一样在堆满冻肉的货架间来回扫荡。
“九十秒…” 那个冰冷电子合成音的警告在脑子里倒计时。他像条壁虎,在狭窄的管道里拼命往前爬。管道内积着厚厚的、混杂着油污和不明絮状物的陈年灰尘,每一次动作都搅起一团呛人的灰雾,直往他戴着的口罩里钻。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金属接缝处摩擦,生疼。更要命的是,这条理论上能通行的管道,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老旧曲折。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外面搜索的动静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保安用对讲机呼叫增援的嘈杂声。手背上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一种不祥的虚弱感开始从四肢蔓延开。g7变种,三倍速增殖…这玩意儿发作起来有多快?秦瞳不敢细想,只能咬紧牙关,拼命朝记忆中的方向——直行二十米,右转!
城北冷链物流中心外围,一辆喷着“市政供水抢修”字样的破旧面包车,歪歪斜斜地停在离中心围墙不远的一个消防栓旁边。老k穿着沾满油污的连体工装,正蹲在敞开的车尾门边,手里拿着乙炔焊枪,对着一个从消防栓上卸下来的铸铁阀门接口喷吐着幽蓝的火舌。火花四溅,映着他花白的胡子和紧锁的眉头。
旁边,陈正穿着便服,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他刚挂断周默的电话,脸色铁青。“老k,再快点!秦瞳信号快被淹没了,小乐那边检测到的病原体浓度还在飙升!里面的人随时可能被感染!”
“催命啊!这破玩意儿几十年没动过了,锈得跟焊死了一样!”老k头也不抬,声音沙哑,手上的焊枪却更稳了。他脚边摊开一个油腻的工具箱,里面除了常规扳手钳子,还躺着几个造型古怪的金属部件和缠绕着铜线的圆柱体——那是他的“土特产”。一个被改装过的、足有小型氧气瓶那么大的银色压力罐,通过粗壮的、裹着防冻绝缘层的金属软管,连接着消防栓的出水口。压力罐侧面,一个粗糙的红色仪表盘指针正危险地指向刻度末端,罐体发出轻微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成了!”老k猛地关掉焊枪,火星瞬间熄灭。他抄起一把巨大的活动扳手,咔哒一声卡在刚焊好的接口上,双臂肌肉贲张,额头青筋暴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硬生生将锈死的消防栓主阀门拧开了四分之一圈!
“嗤——!!!”
高压水流瞬间从阀门缝隙中激射而出,带着刺耳的啸音!但水流并没有冲向天空或地面,而是被老k预先接好的金属软管贪婪地吸了进去,涌向那个嗡鸣的银色压力罐。
“林丫头!接管附近监控!我要十秒绝对盲区!”老k对着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吼道,同时双手飞快地在压力罐顶部的几个旋钮和压力表上调节着。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粗粝的精准,像个在操作古董蒸汽机的老工匠。
“正在覆盖…三、二、一!go!”林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干脆利落。
“陈警官,退后!捂好耳朵!”老k低喝一声,猛地按下了压力罐侧面一个鲜红的、用胶带缠了好几圈的按钮!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爆鸣,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咆哮!银色压力罐剧烈震动了一下,连接消防栓的粗壮金属软管瞬间鼓胀、绷直,像一条被激怒的钢铁巨蟒!
下一刻,一道肉眼可见的、凝练到极致的惨白色激流,从压力罐前端一个特制的、带着螺旋纹路的合金喷嘴中狂暴喷出!,是经过极限压缩、瞬间释放的液态氮!温度低至零下196摄氏度!
这道白色的死亡激流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到超越人耳承受极限的嘶鸣!它笔直地射向冷链中心那高达五米的外墙!目标不是墙体本身,而是墙体顶端,一根毫不起眼的、碗口粗细的灰色pvc管道——那是冷链中心部分区域的主通风管道!
“噗呲——咔嚓!!!”
液氮洪流精准地命中了pvc管道!超低温瞬间作用!坚韧的塑料在不到半秒内变得比玻璃还脆!伴随着一连串密集刺耳的爆裂声,那截管道如同被巨锤砸中的冰柱,从被命中的点开始,沿着轴向猛地炸开、粉碎!白色的寒雾混合着破碎的塑料残片,如同被引爆的冰霜炸弹,轰然四溅!
一个足够成年人钻过的巨大破洞,赫然出现在墙头!
“成了!十二米射程!分毫不差!”老k看着那破洞,眼中闪过一丝属于技术疯子的狂热光芒,但随即被凝重取代,“陈警官!入口开了!但记住,里面现在是毒气室加冷冻库!动作要快!找到人立刻撤!液氮挥发会急速降低周围温度,形成低温缺氧区,非常危险!还有那g7…”
不用他多说,陈正已经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在老k喊出